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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隐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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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邪的目光有一瞬的茫然,但在察觉到腕间的疼痛与身体的束缚时,他立即清醒过来,眼神凌厉无匹,射向碧袍女子的目光几如刀锋,开口的声音也犹如寒潭一般冰冷。

“你是谁。”

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自己身处之地,一转头便看到了同样被捆住的昏迷中的扶玉,他目光一凝,连忙唤道:“扶玉!”

可一连唤了几声,扶玉依旧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云邪皱紧眉头,全力运转起体内灵气,试图挣开捆住自己身体的枝条,可没想到的是,那看去柔软的枝条仿佛铁箍般牢不可破,怎么也挣脱不开。

此时红玉瓶中血已装满,碧袍女子站起身,漫不经心地道:“你不必着急,她没什么要紧的。”

她慢步走到木桌旁,放下红玉瓶,从柜中取出一个石臼,先扯下了献容花的花瓣放入其中,又倾斜瓶口,往石臼中先后滴了六滴鲜血,随后往石臼中舀了三勺清水,用放置在一旁的木枝搅合须臾,最后将石臼密封好。

做完这些,她才转身看向云邪。

云邪打量着桌上装满自己鲜血的玉瓶,以及萦绕满室的浓郁异香,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你到底是谁?”云邪沉声开口,目光冷冽如冰霜,“定山阁的同伙?”

碧袍女子恍然道:“原来你们是与定山阁有恩怨,不过我与定山阁并无瓜葛,相反……”她话语一顿,忽然不再说下去,只是略带讽刺地笑了一声。

片刻,她才又淡淡开口:“你且宽心,我不杀你们,你们对我还有许多用处。”

云邪自是知道,若是他和扶玉没有用处,眼下不可能还活着。令他烦躁不安的是,眼前这个女子,似乎知道他最深最大的秘密。倘若这个秘密被她告诉了扶玉,他无法想象扶玉会如何看待他,他又该如何面对扶玉,而他与扶玉三人的同行也必将结束于此。

念头急转间,站在桌边的碧袍女子突然走向扶玉,停在扶玉右侧似乎打量着什么,须臾,蓦地朝她伸出手。

云邪见状,不由寒声喝道:“你做什么!”

碧袍女子望着云邪冰冷且充满敌意的双眼,忽地笑了一声:“这么紧张她,倒不辜负方才她护着你。”语毕,她顿住的手依然向前探去,径直拿走了扶玉腰间的乌金短棒。

她把玩着手中沉甸甸的乌金短棒,只觉此棒握在手中,竟有无坚不摧之感,似乎世间万物无所不破。方才在林中,她的注意力全被二人吸引去,加之天色黑暗,也未曾注意到,此时才发现此物非比寻常。材质非石非铁,非金非玉,即便是向其中注入灵气也没有丝毫反应,她端详片刻,仍是捉摸不透。

连她都看不透,这极有可能是圣者之物……

“这短棒,你们是在哪里得到的?又是如何得到的?”她问道。

云邪冷声:“与你无关。”

碧袍女子闻言似是意料之中,她只看了一眼云邪,淡淡道:“没想到你们年纪不大,阅历也不多,身上宝物倒是多得很,件件都非寻常之物。长生剑、须弥冠、还有……定珠,你倒是运气好得很。大名鼎鼎的昆仑山主收你为徒,天地至宝亦有两样认你为主,这样的福缘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云邪听她一一道来,面色遽变,心底猛地一沉,他虽猜得眼前之人或许知晓他的秘密,可没想到她竟看得如此透彻,他的所有秘密在她面前都仿佛无所遁形。

这实在太过可怕。

碧袍女子说完,正欲将乌金短棒放回扶玉身上,却见云邪身上对她的锋利与敌意倏地尽数收敛,整个人气息深沉且平静,那双漆黑的双瞳中竟隐隐见白,一股绝大的压迫陡然逼来,似乎是有什么要从他体内轰轰爆发而出。

“呵,不错。”碧袍女子不惊不慌,依旧只低笑了声,意似赞赏,“不过,还是免了吧。”

她抬起手,五指张开,纤细苍白的指尖竟生出五根鲜嫩青绿的细枝,径直飞向云邪,快速锁住他的四肢与脖颈。

迫人的威压与爆发戛然而止。

云邪见此神情一怔,蓦地明了,眼前之人,原来并非是人。

他目光下视,打量着束缚自己的细枝。那细枝不过三尺多长,前半鲜嫩碧绿,宛若新生,然而往后却慢慢变得枯黄、漆黑,至末端已然一片焦枯。他清晰地感受到细枝上传来的与他相似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此刻正死死地压制着他。

“你……”

云邪的目光变得复杂,他缓缓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碧袍女子简单应了声,弯身将乌金短棒放回扶玉腰间,“我说过,我不杀你们,留你们在此不过是借你的血一用,等时间到了,我自会放你们离开。”

云邪默然片刻,才又道:“你与其他的似乎不太一样。”

碧袍女子反道:“你不也是?你有你的际遇,我自然也有我的。”

云邪不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何时放我们离开?”

碧袍女子在桌边坐下,轻轻摇晃了石臼几下,这才慢慢开口:“怎么,你有什么要紧事?”

“几位朋友不知所踪。”

碧袍女子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朋友?他们若是知晓了你的身份,会愿意与你做朋友?”她微微转头,眼神瞥向扶玉,又道:“她方才护你护得紧,倘若有朝一日知晓了你的身份,你说,她还会不会仍然护你那般?”

云邪目光下意识地望向扶玉,只见她眉头微微蹙起,仿佛是在忧心什么。

他眼底复杂的情绪翻涌不息,凝望了须臾,突地垂下眼睫,开口的声音冷了几分:“这与你无关。”

女子嗤笑一声:“怎么,不敢直面这个血淋淋的现实?你以为,你又能瞒得住几时?”

云邪仍是垂眸不语,似是不愿再在此事上多费口舌。

碧袍女子摇晃着手中的石臼,许久,她忽地冷冷一哂:“没想到昆仑山人、天地至宝所选的人不过是个无能之辈,竟连这点胆量也无。”

云邪闻言蓦地抬起头,射向女子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声音更是冷酷:“你又懂什么。”

女子直视着云邪冷厉的目光,冰冷的话语犹如一柄尖刀狠狠刺中云邪,她道:“因为你怕失去,失去这份由欺骗编织的虚假情谊,所以你不敢告诉她,你怕她知晓了一切后惧你、厌你,甚至还可能杀你。你自己更是清楚,你现下拥有的不过是一层镜花水月,你从未真正拥有过,不是吗。”

随着女子的话一句一句吐出,云邪面色也渐渐变得苍白,最后几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又张,他像是要反驳,却终究什么也无法反驳。

碧袍女子语毕,倏地站起身,两三步走到云邪面前。耳听袖袍声动,碧袍女子忽然一掌拍在他的额前,随后广袖一拂,束缚着云邪的五根细枝和红枝条消失不见,然而云邪却并未恢复自由,反而双目紧闭,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不过瞬息之间,女子俯视着地上的云邪,残忍道:“你的意识依然清醒,只是看不见,身体也无法动弹,接下来,你就好好听着罢,好好听一听你身边这个人在得知真相之后,到底是何反应,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待你。”

倒在地上的云邪一动不动,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脸色却似乎更苍白了。

随后,她转身走到扶玉面前,右手轻轻一挥,只片刻,便见昏迷的扶玉悠悠醒转,同时束缚住扶玉的红枝条也悄然退去。

扶玉睁开双眼,便见一个碧袍女子硬邦邦地矗立在眼前。她吓了一跳,但旋即又联想到昏迷前林中说话的女子,不由试探着问出口:“是……是你?”

“嗯。”碧袍女子淡淡应了一声。

扶玉心中茫然不安,把握不定眼前女子究竟是善是恶。她转头打量周遭,侧首便见云邪倒在地上,不禁惊异地唤了一声,连忙起身去查探他的情况。

“云邪!”

扶玉将他抱入怀中仔细查看,见他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身上并无伤痕,这才放下心来。可等扶玉一叠声唤了云邪许多遍后,云邪却仍是不醒,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望向碧袍女子,惊惶道:“你把他怎么了?”

碧袍女子望着扶玉紧张的模样,只问道:“怎么,你很担心他?”

“他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担心他。”

“朋友?”碧袍女子哼笑一声,“你对你的这位朋友,又了解多少呢?”

扶玉不解女子话中之意,并不答言,只是又将云邪抱紧了一些,沉默地打量起四周,思索如何脱离眼前困境。

原来此处是一间颇大的木屋,屋内点亮着七八盏烛灯,桌椅床柜一应俱全,摆放整齐,只是她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门窗的痕迹,木屋上下四方仿佛浑然一体。

扶玉心中正在惊奇,又听碧袍女子在一旁自顾自地道:“你所知道的,不过是他愿意让你知道的部分,他真实的面目,真正的秘密,你半点也不了解,不是吗。想必你从未见过他的任何朋友或者亲人,你难道不曾怀疑过?眼前这个人,他究竟是谁?”

扶玉蹙着眉头听完,只觉得这些话莫名其妙,她不知此女子究竟是何人,也不解她此番话语到底何意,只是听她话中之意,眼前这个女子似乎知晓云邪什么秘密。

她默想了片刻,才开口道:“云邪就是云邪,我知道他是昆仑山人的弟子,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他数次救我于危难,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碧袍女子一声冷笑:“你说他是昆仑山人的弟子,你又怎知他不是杀害了真正的昆仑山人弟子取而代之呢?”

扶玉闻言立刻反驳:“云邪才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云邪,也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经历的,他是个值得信赖之人,绝不是什么恶人。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说这些话诋毁他?难道你与云邪有什么仇怨?”

说到最后,扶玉的语气中已带了一丝紧张,她忽然悟透,此女若不是与云邪有着仇怨,又为何要将他们带到此处?她一时惶惶不安,只再次搂紧了云邪,将他护在怀里。

“我确实与他有着一些渊源,留他还有些用处,暂且不会杀他,你也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碧袍女子踱步到扶玉身前几步的地方,低头俯视着她,语气轻蔑嘲弄,“怎么,你就这么在意他?这么喜欢他?”

耳听碧袍女子不屑轻蔑的话语,扶玉皱起一双秀眉,抬眸直视碧袍女子,声音也沉了几分,她认真道:“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只要看着他,我便很开心很知足。”

碧袍女子冷笑:“那你喜欢他什么?皮相?”

“我……”

扶玉一时语塞,她知道云邪生得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初次见面时也被其惊为天人的容貌所惊艳,可她想,倘若他若是生得没那般好看,她定然也会喜欢他的。他救她护她,或许这只是他天性使然,换成另一人也会如此,但那些是她亲身经历,无法忘记,心中的情感也无法忽视和控制,与云邪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知道,他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中过了一遭,扶玉组织着语言正欲开口反驳,碧袍女子冷淡的声音已再次传来:“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胆怯懦弱的无能之辈,全无可取之处。”

扶玉闻言双目愠怒,瞪着碧袍女子脱口道:“云邪才不是无能之辈!他救过我许多次,而且天赋异禀,强大聪慧,正义凛然,在我见过的人之中,没有谁能比过他。”

碧袍女子听罢言辞更是讥讽:“这些就是你喜欢他的理由?那若是再出现一个比他还天赋异禀、强大聪慧、正义凛然的人,你是不是转而去喜欢那个人?倘若你连自己为何会喜欢他都不明白,又怎能保证这样不明不白、模糊不清的喜欢会长久?”

扶玉正在气头,于是大声道:“才不会,我只喜欢云邪,不论今后我有或没有遇到旁人,我也只会喜欢他一人。即便如你所说,这世上有比云邪更好的人,那也与我无关,发生过的事无法改变,我已经先遇上了他,除了他以外,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说完,扶玉突然发现云邪的身体有些发热,面色似乎也变得红润了些,她又惊又喜,以为云邪就快醒来,急忙连声呼唤,可无论她怎么呼唤云邪仍是不醒。

片刻,她忽然有些回过神来,双颊有些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心底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庆幸云邪此刻陷入了昏迷,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云邪。

站在身前的碧袍女子冷冷一笑:“很好,这么有自信。不过很可惜,你的这份感情,到底是错付了,你从头至尾都在被这个人欺骗,他对你隐瞒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扶玉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心口却忽然“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她正想回绝,听碧袍女子已先一步开口。

“你可知他是什么?”碧袍女子轻轻笑了,好似胜券在握,同时带着揭露真相的残忍快意,“他可是堂堂元洲三恶之一的——”

“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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