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道:“都还没死呢,放心,不过,你若再不答应我,他们就真的死透透了哟。”
花柳岸:“他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那丝气息是我故意留着引你前来的,还敢说他们与你无关吗?”
花柳岸心想,本来就没有什么干系,但转念一想,那人勉强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不能见死不救,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必输无疑,当下爽快地答道:“好,你说要怎么玩?”
小女孩一仰头,那双大眸子里盈满笑意,透出一种‘我就说嘛’的气息。
她道:“你所在的气泡,是我能力的一种衍化,它可以联通人的意识,待会儿你拿手去触碰它,让它连接上你的意识世界,你心中不要有抗拒情绪出现,不然,你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逐渐被它吞噬掉生命力的。”
花柳岸颔首道:“没问题。”说罢,如女孩所言伸出手,去接纳那些能量,感知那些小气泡在慢慢涌入她体内的月能之海。
小女孩敛了面上的笑,语气还是轻快的,她道:“那我们游戏里见,规则届时你自会明了,希望你全力以赴,不要让我失望哦,大姐姐。”
随后,她便化作点点星光消逝掉了。
花柳岸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陷入黑暗中。
花柳岸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睛之时,是在一片焦土上,一种她很是熟悉的,独属于她那个世界的恶土。
这片土地上,到处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她鼻子一动就认出来了。
花柳岸有那么一瞬间眼眶红了,几乎要忘记自己死亡的既定事实,只想奔赴回家看看。
可惜,小女孩的出现,打破了她微弱的幻想。
她身着一裘纯白长裙,长发披散,负手而立,俯视着她,道:“你的记忆我都看过了,真的好混乱啊。不过,却也很有意思,嘻嘻,我据你印象最深刻的那些记忆,塑造了现下这个世界,你对此可还满意?”
花柳岸:“……”
小女孩:“在这儿好好表现吧,异世来客,让我看看,你的价值几何。”
哦豁,秘密突然被发现了。
不过,花柳岸一点没慌,她不在意这些,在选择让意识与对方相连,尽数敞开让她去看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人,却有着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只要她把这个小器灵收服了,还怕她这样那样?
小女孩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在兀自说道:“除了天机屏蔽之处,你的过往我已知悉大半,现下我据你的记忆,衍生出来的,是你死后的世界。那些已经发生之事,再经历一次也没什么意思,我个灵比较喜欢创新,所以,你就不要想着自己还能做花予儿了,你就是你,是花柳岸,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闻言,花柳岸有点小失落,本以为可以再陪小表妹一段时间呢。
小女孩:“我要你在这里陪我玩躲猫猫,说明一下,这儿加上我,共有六个藏匿之人,而你只有一次揭发藏匿之人身份的机会。”
花柳岸琢磨着她的话,想着:这是在告诉她,即便她花柳岸找到了游戏中其他的藏匿之人,也得憋在心里,只要她揭发了那些人的身份,也同样会消耗掉这个机会。
小女孩继续说明规则:“同时,你还要揪出那些想杀掉你的人,想办法把他们反杀掉。这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哦,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呀?”
她来回走了几步,用食指轻戳下巴,做出回忆的状态道:“顺带一说,他们获胜的奖励,是安全离开此处,获胜的条件,则是隐瞒身份杀掉你,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嘻嘻嘻,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哎。”
花柳岸把规则琢磨得差不多了,便收了心,道:“可以。”
小女孩得到她的回应很是开心,又道:“再提点你一下,那些想杀你的人,目前还剩下四个,他们先前在用意识与我抗拒中,已经被迫玩过一轮了,如今也比你先来这里一步,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蹲了下来,在花柳岸旁边的地上画圈圈,画着画着,无趣地站起来,又想在她的脸上画几笔:“我变更了他们的身份和模样,甚至是性别,你别妄想据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状态,来找出他们哦。”
花柳岸偏着脑袋躲过了,问她:“这游戏算上你,共有六个藏匿之人,其中有四个是杀手,那么,是不是那个女的也……”
小女孩被拒绝,不高兴地扁了扁嘴,继而狡猾一笑,收回手道:“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不然就不好玩了,我只能跟你说,她也参加了这个游戏,并且她的获胜条件,和你们所有人的都不一样,至于剩下的,你自己去发现吧,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期待你能给我带来一场新奇而有趣的体验哦,花~予~儿~”
随后,她便如在潭底那般,化作星光点点消失无踪了。
不过,她的声音依旧飘荡在花柳岸耳畔:“游戏开始,祝你好运,在我出手之前,你可千万别被干掉了。”
花柳岸感觉有点好笑,这人一边和她说,她只能是花柳岸,另一边又调侃她,叫她花予儿。
这情绪变化无常的,跟个孩子一样。
她回忆着与小女孩接触的点滴,在心里落了个数,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近乎本能地调整了呼吸方式,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天是灰的,地是黑的,那种血迹干涸之后的黑,没有一分半点活力。
空气中成分斑驳,充满了各种令人作呕的微妙气味,她吸入一口便咳个不停,只能用衣袖捂住口鼻。
花柳岸分心留意了下|体内的状况,发现自己的月能还在,可以随心使用,她将这些月能尽数运行到身体表面,尤其是眼睛部位,一来可以隔绝外界环境的影响,二来方便视物。
能清晰视物后,她发现,自己眼前不远处立着一块古旧的界碑,上书她不认识的蝌蚪文字,但她脑海中,已经自动翻译出了这些蝌蚪文的意思:
法外之地
不得不说这个起名相当大胆,甚至有些反人类,但莫名与那女孩的亦正亦邪相得益彰,是她个灵意志的体现。
花柳岸对她这种性格的形成很是感兴趣,当下对收服对方纳为己用也更上心了。
这里荒凉一片,唯有那个界碑存在得相当突兀。
既然是无人生存之地,那么,那块象征着‘划分地界,各自为王’的界碑,又有什么必须存在的意义呢?
突兀之处,便是可突破之处。
花柳岸稍一思索,便大跨步向着那块界碑走去。
她在界碑前站定观察片刻,决定伸手去摸,然后她就被界碑给吸了进去。
期间头脑一阵眩晕,再次清醒时,已经进入碑中世界,这里时间好像被定住了,飞沙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花柳岸想去揉揉发疼的脑袋,却发觉手部较之前重了不少,定神一看,她身上穿着从前穿惯了的防护服。
这种防护服运用于随军远行,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暴露出来,人们依着压缩氧气呼吸,靠着护目镜视物,这样可以隔绝掉空气中绝大多数的病菌侵入。
只有在特殊的净化空间里,才可以解下脑袋上的护罩,比如她此刻就是解下护罩的,抬眼一看,他正坐在高速运行的列车贵宾车厢里,列车上有着最好的消毒杀菌系统。
花柳岸面前出现了一个光维屏幕,上边介绍了她目前的身份背景,和队伍主要成员身份,以及她们所遇到的情况。
她还是花柳岸,身份是来自于人类和盟四大组织之一的冬之少校。
花柳岸和她的队伍,正在护送冬的科研成员去往另一个组织夏的路上,除他们冬外,春和秋也各排遣了一支队伍赴夏,夏就是她死前所在的组织。
全民皆兵的时代,科学家是组织里最宝贵的财富,也是最为致命的催命符。
从根本上改造人类基因的计划,是四大组织首脑一致支持的根本计划,在这个时代活下来的人,都非常明白合作共赢的道理。
为了助研究员们更快地研制出有效速成的新药剂,四大组织以一年为限,轮流把最杰出的研究员和将士们聚到一处,今年恰好到夏了。
花柳岸接收着这些信息,料想那个小女孩设定的世界时间,是在她死后的第二年。
看完背景资料后,底下有一行[是否确认开启游戏?]字样,绿键[是]红键[否]
花柳岸毫不犹豫地注视了[是]一会儿。
而后,贵宾车厢门前有人按铃,花柳岸端正了神态和坐姿,道:“请进。”
一位年轻男子推开了门,他怀中抱着个资料调研终端,得她首肯,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不多时,他在花柳岸面前站定,那身姿很是笔直,男子向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开口道:“报告少校,我们已经到了夏的地界,夏派了人前来迎接,请问您是否要出去露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