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人对视一眼，动身转移到更隐蔽的角落。

昏暗的路灯起不到多少照明左右，因为电线接触不良，还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打坏了，所有事物都像是蒙着一层黑纱，谁都看不清彼此，除非你是午夜神医。也没有人来修理，大家都等着哪个反派把这砸了重建。

哥谭总是在施工，装修工人是哥谭炙手可热的工作，不过要记得提前收取定金，不然小心再去寻找雇主的时候，连他的尸体都拼凑不起来。缝缝补补又三年，哥谭就像一台老旧的重型机器，零件时常磨损，可只要及时替换，又能“呼哧呼哧”地运行起来。

“东西带来了吗？”我期待地搓手看向他的口袋。

“钱呢？”男人在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放心，带齐了，我先验验货。”

“桀桀桀桀桀——”

因为笑声太过诡异，像是动画片里才会发出的浮夸声音，还在等着看照片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男人。

只见他突然拿掉口罩，发出代表反派的笑声，露出了脸上夸张厚重的油彩小丑妆。

哦呼，原来不是画手太太，是小丑帮啊。

“没想到吧，该死的蝙蝠侠粉丝，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蝙蝠侠才能一次又一次从痛苦中重生！”

我漫不经心地敷衍他，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哦，你到底有没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愚蠢的女人，随便放个诱饵你就上钩了，蝙蝠侠的粉丝还真是没脑子。等我杀了你，就把你挂到蝙蝠灯上，让蝙蝠侠知道，你是因为他才是死的，桀桀桀桀桀——”

懒得搭理他的口嗨，我沉下脸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真的没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是吗？”

他面目扭曲，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都说了几次，没有！你有病吧，脑子里只有这种破东西吗？！我说我要杀了你，听见没，我可是小丑帮的！帮小丑折磨蝙蝠侠，是我最崇高的人生理想！！！”

愤怒，无比的愤怒，愤怒到想要现在就冲进阿卡姆炸粪坑，炸小丑一脸，还有谜语人。

让你们俩把哥谭的风气带坏成这样，人与人之间不能多一点真诚吗？想杀我就杀我好了，何必骗人呢？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奈何你曾经非告诉我你有蝙蝠侠无披风战损版360p高清踹人图。现在，我还要怎样忍受没有这张照片的生活？！

“小丑是个屁！蝙蝠侠根本不把那个神经病放在眼里！没有照片你还敢骗我出来，你才有病啊！敢耍我，我要宰了你！”我对着他竖起中指，一根不够，竖两根。

这代表了我的身份，我的态度，面对这个该死的小丑毒唯，我要誓死捍卫蝙蝠侠的名誉！

“白痴女人，是我要宰了你！蝙蝠侠就是个胆小鬼！小丑才是最叼的！”

我狠狠啐他一口：“也是不红，倒是爱蹭！回你的马戏团钻火圈去吧！”

“你，你你！”男人嫉妒恼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回骂。

论损人，他还差得远，我从夏洛克那学了点皮毛就能轻轻松松碾压他们这群脑子不正常的小丑子嗣。

蝙蝠侠和罗宾一高一矮，一大一小蹲在楼顶水塔的阴影下，一声不吭地俯视着巷子里的两人。

小丑帮的动态是蝙蝠侠夜巡时的重点关注对象，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集体出动，为小丑下一步的行动提前造势或者做准备。所以在其中一个人避开其他同伴偷偷溜出来时，蝙蝠侠就非常在意了。阴谋，一定又是小丑的放出来的烟雾弹！

一路跟着这个人来接头，蝙蝠侠死死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究竟是走私，还是炸弹。这回要炸哪？要绑架谁，还有什么套路时小丑没有玩过的？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小丑这回又要和哪个反派合作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蝙蝠侠已经将防止小丑再次越狱的一百个措施都想好了。

看着看着，蝙蝠侠觉得事情有些怪，无论是货品还是钱，下面的两人一个都没有掏出来，而且还突然吵起来了。难道是分赃不均，或者没有谈好价钱？

因为两人吵架太过大声，他隐约能听到什么“蝙蝠侠”“小丑”“粉丝”的词汇。果然是阴谋啊！蝙蝠侠正想和罗宾两人分配一下，一人一个同时按住压住审讯，一回头身边空荡荡的，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我这么小一个罗宾呢？？？

眼前一花，一个彩色的身影直直地跳了下去，罗宾不光自己冲了，还朝蝙蝠侠撂下一句：“你别下来。”

罗宾和蝙蝠侠不一样，他一开始就觉得瘦小点的这个人，背影有些熟悉，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叶穹。难怪他会觉得眼熟，天天上课的时候对着她的背影发呆，能不眼熟嘛。不过叶穹为什么跟小丑帮搅和在一起，她的伤好了？

不等罗宾思考出其中缘由，小丑帮的男人就大声叫嚣着要杀了她。

这还等什么？！

罗宾冲下去前没忘记“嘱咐”自己的搭档，而命名……可能是体谅老父亲吧，小小喽啰，他一个人就能打败，根本就用不上蝙蝠侠不是吗？

偶像应该在粉丝面前保持神秘感，蝙蝠侠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这世界上想看蝙蝠侠的多了，难道蝙蝠侠还得开一个粉丝见面会……好吧，他发誓真的不是因为嫉妒，单纯就是不想让叶穹如愿。

披风在身后发出“簌簌”的响声，黑发随着风向后吹去，被多米诺面具遮挡的眉眼锋利得像一柄剑。绿色的长靴将人脸踹得变形，一颗牙从男人的嘴中飞了出去，目测是恒牙，这已经是罗宾收着力气的结果，否则他的颅骨就碎了。

“唔……啊——”隐忍的惨叫冲出小巷，惊飞了停留在电线杆上的一群乌鸦。

“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尖叫一声蹲下去，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罗宾。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电闪雷鸣间，我根本来不及收手。本来应该怼上这个小丑毒唯的电击器，因为有人踹倒了毒唯，现在不小心误伤了疑似来见义勇为的陌生人。

……不，或许不是陌生人，我惊恐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呃，少年？

戴着多米诺面具，经典的绿黄红制服套装，胸口有一个圆形的R标，虽然我很想假装不认识，可作为蝙蝠侠粉丝，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助手罗宾呢？！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打了自家偶像的助手啊！

对不起蝙蝠侠！我对不起你！不，不对，我还是先对不起罗宾吧。

时光机……也不对，不要再逃避了，叶穹！要先救罗宾啊！！！

罗宾已经停止抽搐了，他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噫！！！没呼吸了！

我惊恐地跌坐在地上，手脚的血液流失，变得无比虚弱和冰冷。心肺复苏，对，要给他做心肺复苏。

我紧张地跪在他的左手边，翻翻捡捡，努力从脑子里拿出以前学过的急救方法。感谢肖恩，我以后再也不拿你当备忘录了，也不会在每年购物节的时候问你往年冰淇淋桶的价钱了！

手掌根部要放在两乳连线与中线的连接处，该死的，我怎么知道他的重要点在哪里啊！罗宾的衣服要怎么脱？！先拆腰带，然后把这个类似胸甲的背心拆下来，可是这玩意前后都找不到拉链，要怎么拆？难道是先把旁边四个看上去像胶带的黄色长方形色块拿下来？

不管了，不能再犹豫了，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将手在他身上摸索，随着胸肌的起伏，一寸一寸确定位置，但凡罗宾不是长得异于常人，就应该是这个位置。

三十次按压，两次人工呼吸，我，我……我开始了！

苍！茫！的天！涯！是……二六！二七！二八！二九！三十！

三十次按压结束，罗宾，你最好没有幽门螺旋杆菌。

我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