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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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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四合,洛州刺史府外,那袭黑绫官袍上的金色鹰翼随风飘扬,如飞龙翻腾,令在场的官吏们望而生畏。

寂寂长街上,乌压压站了一片人,其中队伍最核心的是淳于简和徐山所在的囚车,以及其余人证所在的马车。

在他们之外,温之言带来的十名护卫守在里侧,洛州都督府的三百精锐则编为长茧状队形,使得护持更为密不透风。

温之言置身洛州众官吏之前,振袖转身,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数日前,本相受命为钦差,赴洛州查探京畿水渠相关事宜。目前虽已捕获两名罪犯,但事件背后的真相仍未完全揭开。因此,若有附逆此二贼者,可在本相回京期间,认真反思,呈写认罪文书……”

“尔等即受皇恩,就该食其禄,奉其行,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建功业。”温之言掷地有声道,“洛州长史何在?”

洛州长史出列,应声道:“下官在!”

温之言扬声道:“即日起,通令各县,整理清楚被当地官商强占的民田,按照朝廷规制,还民于田。同时,上到州属官员下至各县县令,均需亲自深入民间,了解民意,体察民情,每隔半月提交一份民生录……”

洛州长史躬身应下:“是,下官谨遵温相今日之教诲。”

温之言正欲继续发言之际,忽然间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引颈观望,只见一队禁军金吾卫驾驭着枣红色战马,风驰电掣般从街道左侧奔涌而来。他们在温之言面前骤然停下,其中一位副统领大步上前,声音洪亮地宣布:“左丞温之言接旨!”

温之言脚步移动,眉心蹙起,不解此时为何会有圣旨降临,其余官吏也议论纷纷。

他深吸一口气,撩袍下跪叩首,“臣温之言接旨!”

副统领展开圣旨,高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水者,帝王之气所系,神祇之所居,与天地合其德,蜿蜒流长,盘桓其下,乃国家社稷之根本。自朕膺昭代之祉,承宣大统,当以安民为本,固皇权以绍先烈,夙夜匪懈,勤勉以治。然奸佞之徒,潜伏左右,惑朕视听,致使朝政颠倒,民生凋敝,朕甚痛之。故兹诏示,着令中书省左丞温之言,加钦差,始至洛州,查察吏治,整顿官风,以通天地万民之脉。钦此!”

温之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整顿贪官污吏,具体是指?”

副统领沉声解释道:“近日,尚书令温韶遭到各地刺史的弹劾,皇上已经下令由三司联合审理此案。然而,刑部昨日来报,温韶竟在狱中畏罪自尽……”

闻听此言,温之言不禁惊愕,“畏罪自尽?!”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温之言措手不及,差点缓不过来气,还是裴伦适时在一旁扶住他,才让他能喘口气,承接旨意。

“臣……温之言领旨谢恩!”

三日前,温之言在得知温韶被弹劾的消息时,认为除洛州方面的证据外,其他证据均不够翔实。因此,他坚信,只要能迅速获取淳于简与徐山的证词,便有望为温韶洗清这不白之冤。

但……

温之言未曾预料,仅仅三日之内,温韶竟在狱中自尽身亡,但他对此无法认同,他坚信温韶绝不会如此行事。

此事必有蹊跷。

与此同时,在相府的前厅中,叶槿容端然坐于上位,面色略显阴沉。温之承则坐在她左侧稍下位置,浓眉紧锁,愤慨之情难以掩饰。

“究竟为何,长嫂进宫与皇上见过一面后,三叔就在天牢中自尽身亡。什么畏罪自尽,狗屁,老子不信……”温之承猛拍桌案,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

叶槿容急忙高声喊道:“你要去哪?”温之承头也不回地回答:“进宫,面圣!”

叶槿容脸色一沉:“你还把我这个长嫂放在眼里吗?”

“你与大哥本来就是联姻……”

“即便如此,我也是晋敏长公主,你难道要违抗我的旨意吗?”

叶槿容拍案而起,唇角紧闭,径直走向温之承,猛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责备道:“作为禁军龙武卫大统领,你处理问题不够冷静,看待事情过于片面,仅凭个人主观臆测。我看你大哥对你是太过纵容了,才让你如此放肆。”

温之承紧咬牙关,显然心有不甘,质疑道:“那么,尊敬的晋敏长公主,能否告知臣下,您昨日与皇上见面后,为何尚书令温韶在不久便死了?”

叶槿容正视着他,严肃地说:“事情尚在调查中,但我告诉你,即便你大哥对我有所怀疑,他也不会像你这样直接质问我。”

身为相府管家,同时也是温氏家仆的温泰,显然不能对此置之不理,于是费尽口舌地从中调解,才使局势得以缓和。

叶槿容重新坐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辞官,要么回宫做好自己的事,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期望你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少给你大哥和我添麻烦。”

温之承双拳紧握,脸颊抽搐。这些话语明显是对他的嘲讽,若非温泰不断以眼神示意,他恐怕已经和叶槿容争论起来了。

温之承走后,叶槿容觉得疲惫不堪,便以无力地手臂无力支撑着身体,倚靠在桌案上。她紧闭双眼,声音透露出深深的疲倦,对阿徐低语道:“圣旨应该已经到了吧!”

阿徐表情关切,诚挚劝慰:“长公主,您为此事连日来未曾好好休息,还是先回栖梧阁稍作歇息吧!”然而,叶槿容却坚持追问:“你告诉我,圣旨是不是已经到了?”

阿徐哀叹着回答:“禁军金吾卫于巳时离城,据路程估算,戌时前后应可抵达洛州。”

叶槿容沉默片刻,低声道:“他应该会很难过吧。毕竟,温韶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阿徐宽慰道,“长公主,您已经尽力了,此事并不怪您……”

随后,阿徐费尽口舌才将叶槿容搀扶回栖梧阁,待她安稳入睡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没过多久,一直潜伏在墙角的秦怀允便翻墙而入,他走到床边,默默注视着叶槿容。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秦怀允就鲜少见到叶槿容流泪。他深知她外表虽柔弱,内心却坚韧如钢,是个非常要强的女子。因此,此刻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泪水,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迟疑了片刻,才俯身用手背轻轻拭去她的泪滴。

叶槿容骤然觉醒,轻声道:“你来了。”

秦怀允显然一怔,随后回应:“嗯,觉得不太放心,还是想来看看你。”

叶槿容目光略显呆滞,自省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很无能……”

秦怀允微微摇头,“我只觉得你很无助、很难过,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痛苦和迷茫。此刻,你一定很渴望他的怀抱吧?”

叶槿容眼眶微红,低声说:“他?我甚至不能告诉他,我可能已经喜欢上他了…”

秦怀允再度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喜欢就喜欢吧,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控制,无愧于心就好。”

“然而你深知,我不能喜欢上他,”叶槿容却带着悲怆的口吻回应,“我怎么能喜欢上他呢……”

另一边,在养居殿内,金全突然上前禀告:“皇上,正阳宫派人传话,说皇后娘娘突发心悸,想请皇上去探望。”

叶景渊手扶额头,半闭着眼睛回应:“告诉他们,朕今日疲乏困顿,明日再去看望皇后,”然而,金全并未立即退去。他微微提高声音,有些不耐,“怎么,朕喊不动你了?”

金全立刻跪下,声音颤抖:“昨日正阳宫已派人来请皇上,这才…”

“罢了,”叶景渊起身,“朕这就去瞧瞧她。”

夜色朦胧,正阳宫门大开,侍女们纷纷下跪行礼。

梁清面色苍白,由侍女画屏搀扶起身行礼,以示敬意。

叶景渊急忙上前搀扶,“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何苦起身?”

“听说皇上要来,”梁清脸上泛起温和的笑容,“臣妾就想着起来换一身得体的装束……”

侍女们纷纷退下,殿内的红烛亦熄灭了两三支,使整个空间显得较为黯淡。

叶景渊端坐于卧榻之侧,详阅脉案后,沉思道:“半月前便已开始施药,却仍未见病情好转,实在是太医院失职。”

梁清语气虚弱地回应:“此乃臣妾身体失调,太医院已竭尽全力。只是两位公主年纪尚幼,若臣妾…”话未说完,叶景渊即刻接口:“不过心悸之症,多加调养,必定能够康复,皇后无需过分担忧。”

“不过,近两个月来,臣妾一直食欲不振,心悸胸闷的症状也没有改善。”梁清握住叶景渊的手,建议道,“皇上,或许可以请司天监来看看。”

叶景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答应道:“好,我明日就召司天监正使过来问问。”

因夜色已晚,叶景渊便留宿正阳宫。次日,他与梁清共用早膳后,又前往承庆殿向萧太后请安。

巳时初,司天监正使在含元殿外等候旨意,直到群臣离去,才由金全引导进入内殿。

叶景渊啜饮两口新茶,未及抬眼,便启唇询问:“近日星象可有异常?”

正使俯首恭敬回应:“启禀皇上,微臣近日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是吗?”叶景渊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然后重重放下茶盏,沉声问道,“既然如此,皇后身染疾病却查不出缘由,这又是何故?”

正使揣摩着话里的意思,迟疑下又开口道:“陛下,近日臣夜观天象,并未发现异常之处。然而,在十四主星之中,紫薇星的亮度似乎逐渐减弱,目前已隐约低于天府星。”

叶景渊轻挥手势,金全随之退下。他起身走向正使前侧道:“是否为大凶之兆?”

正使紧张地回答:“目前尚不明显,但若持续发展,恐将危及中宫或皇室其余人员。”

叶景渊盯着正使,“那如何解?”

正使微微挺身,“‘天府星’指的是具备深厚礼学修为且性情淡雅之人。若皇室中有此类特质的人物,可将其送入宫中,以衬托紫微星的光芒。”

叶景渊沉默良久,复又坐下,命金全道:“将正使送出去,再传宋相到含元殿议事。另前往相府传旨,就说皇后和太后近日身子不适,让长公主进宫陪侍。”

金全领命后,先将司天监正使送出去,紧接着安排人通知宋直,随后亲自率领内侍前往相府传旨。

途中,他对于叶景渊的用意颇感困惑,温韶事件刚刚发生,他们兄妹之间已生间隙。

此时为何还要找借口将叶槿容召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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