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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服软?服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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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织起一道纱雾,铺散在白堕居前的院落里,他的院落素净雅致,雁翅形的照壁下安放着门海,几只锦鲤在其中吐泡泡,小黑儿在一旁虎视眈眈,只等利齿一张便衔一条鱼。

一旁就是梨园,浓郁的梨花香沁入鼻尖,他素来喜在梨园内练拳,熏一身的梨花香。

白堕居还亮着烛火,王二见她来了,小碎步走来,轻声在她耳边道:“郎君给娘子留了饭了,娘子待会儿服个软,郎君也就心软了。”

或许,也无需娘子服软,她一站在那儿,嚷一句肚里饥饿了,郎君也会心软的。

殷离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既然是他把持家政,服个软也没什么的,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

她缓步步入屋内,沈冽在专注看书,烛火映得他面容微红,殷离咳了一声,那人才抬起眸子,不冷不淡地瞧了她一眼,只淡淡道:“回来了。”

殷离应了一句“嗯”,四处张望了一番,哪儿有留饭的踪迹,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对面,“冽哥哥,这样晚还在看书啊。”

沈冽并未抬头,翻了一页:“妹妹不是也这样晚才回来么。”

殷离笑眯眯地将那烛火离远了些:“冽哥哥,仔细眼睛疼,离得这样近,要花眼的。”

他又翻一页,只“嗯”了一声。

不管用啊,她有些坐立不安,左探探又探探,梨木椅似长了刺一般,她站起身,踱来踱去。

沈冽皱眉,才要出声斥责,便觉觉肩上一阵轻柔的揉捏,不缓不急,时轻时重,她的指尖和掌心带着温热,渡到他的肌上。

夏日的衣衫太轻薄,他身子僵硬。

“爹爹不在这几日,真是辛劳冽哥哥了,庄府上这么多人,这样多张嘴,全凭冽哥哥安排。”

有一张嘴还未吃饭,她暗示。

可这人还在看那劳什子书,另一只手也捏上他肩头,他的肩颈不比鹤仪那样柔软,是坚实的,她使了力气,龇牙咧嘴往他肩上按,这是鹤仪教她的,男子么,最是吃软不吃硬,揉揉肩,捏捏腿,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

彼时在她手下的人,却僵硬了整个身子,书上写的什么,自她进来那一刻起,根本看不进去,耳根上染了红,他闻到身后人身上的梨花香。

他觉得自己的言语中带了些溃散的意味:“你这是做什么?”

她笑道:“这段时日这么忙,累坏哥哥了吧。我啊,伺候哥哥。”

她使出十八般武艺,又顺势用拳头轻捶,敲打向下,只是沈冽的身子未免太坚实,触感硬实,见他不言语,便以为是嫌力道轻了,她带着些报复的小心思,加重了力道,“怎么样,阿离这手艺还不错吧?”

他觉得背上烧伤的疤痕都发热发烫,要蒸腾出火来,在她秉持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想法俯下身子,触及到他大腿时,脑中的那根细线几要崩塌,一手拽过她的腕,对上她惊诧的眼,他忽地站起身子,沉下气,冷声道:“出去。”

殷离滞了身形,见他面色冷得可怕,却未见人耳边绯红一片,被他这忽然动作,拽得贴近了他,她抬起头,他正低下首,二人视线接触,撞了个满怀,可惜一个心魂俱乱,一个提防过甚,纵是光景旖旎,也难耐顽石无情。

他那掌烫人得很,拂出的气息轻扫在她额上,痒痒挠挠的,她挣扎着抽回手,沈冽心思繁杂,才意识到自己流连过久的视线,松了手,侧过头,唯一股子梨花香还萦绕在他鼻尖。

她收回手,也不再好脸色:“我的好兄长,现在不装了么?”

方才那触感与热意似还在一般,抓挠他心室,却被她这言语浇地缩回暗室。

殷离来了气:“你不就是想见我求人的模样么?真是池里无鱼,há |ma为主!饿我一顿饭而已,明日,再明日,也不必给我送饭了,你尽可以颐指气使!再干脆一些,把我这疯狗捏碎,扔到地底下去,投到湖里头去,也遂了你的意!”

他蹙了眉,这人是刺猬做的,往日的仇根深蒂固,如今还在针锋相对地要与他斗法:“你误了时辰回府,还要争嚷,是该受罚。”

她肚里头那青蛙叫了一声,不大不小,足够被眼前的人收入耳中。

她现在倒不管那饿了,只是被眼前的人急了眼,又不让她吃,晚间饿了肚子还要给他服软,他以为他是谁?

“受罚?沈冽,你是装这兄长上瘾了么?你算哪根葱姜蒜?!凭什么来罚我?不过是一顿饭,你有足够的本事,明日也拘着管着,别让我吃,我两条腿,还不能走了么?我就是食水草啃树皮,也不要向你伸手!”

沈冽以身高优势逼视着她:“你能耐,你别低头,少你一个,庄府要多出两人的米粮来,你大可以走,干脆与那薛鹤仪随嫁到大宁宫去,我也好耳根清净。”

她支着脑袋,气上心头,他那墨瞳里头又回复冰凉,成为了素来讨厌的沈冽,她怒道:“单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我惹不起您,您动不动就端了架子来罚我!老徐爹爹一日不回府,我一日不吃饭!你就熬死我,抬着我的尸身给他们个交代去!”

沈冽也上了火,却还是压着声音道:“随你,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她起身摔门而去,砰得一声响,吓得才一跃而起欲扑鱼的黑猫半空中又弹起,蹿得一下跑得没了影,王二虎躯一震,宝儿吓得缩了脖子。

沈冽也一肚子窝火,手中的那册书被捏至变形,随手一摔,直将渣斗都撞翻了,刚入门的王二被吓得一弹,还是大着胆子瑟缩了过来,指着屏风后的提篮盒子:“郎君……这……要送去么?”

他的音色里还带着愠怒:“谁敢送?谁给她送去,我就打断他的腿。”

王二后退了一步,又道:“可娘子她……”却被眼前人的怒火吓退,他咽了咽口水,把那话吞回了肚里头。可娘子她,一晚上未用膳啊。

王二阖上门,宝儿跑过来:“又吵架了?”

跟在宝儿身后的还有两个脑袋,一个小丫头叶子,一个刘嬷嬷。

他叹了口气:“是啊。”

小叶子是新来的,是刘嬷嬷的孙女儿,今年才九岁,在府上打理梨园,洒扫小花园子,她一脸天真:“我上次还瞧见郎君骑马送娘子回来呢,感情那样好,怎么吵得这样凶呀。”

刘嬷嬷摸摸她的头:“你见得少了,这还算轻的。往日里吵,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

小叶子吐吐舌头:“娘亲说啦,床头吵架床尾和,过一晚就好啦!”

宝儿拍了拍她脑袋,嗔道:“什么话都乱说!你爹娘是夫妻俩个,娘子和郎君可不是!”

小叶子眨眨眼,可她第一眼见着娘子和郎君时,郎君骑着马,在后头环着娘子,她还以为是娘子和姑爷,当真是好看极啦,像从画里头走出来一般。

她挠挠头,又委屈:“可他俩真的很配呀。”

刘嬷嬷也教育她,这样的话私底下说说就好了,外人处可不能说,骑马那事儿也不许说出去。

里头又是一声唤王二,这一众人忙散开,王二走进去,知道里头要洗浴,布置了热水入内。

沈冽褪了外衣,不经意说道:“把这一篮子处置了。”

王二看了那提篮盒子,试探:“怎么个处置法?”

屏风后是沈冽宽阔的肩,他太高,春屏遮挡不住半张玉面,王二听见他不急不缓的语调:“扔给府上疯狗吃。”

庄府上仅有一只黑猫,唤作小黑儿,还真没有养过狗,可如今王二在他身边待得久了,也知道这所谓的疯狗是谁了,他应道:“诶,好。”

他提了提篮盒子往外头走,屏风后又是一声:“慢着。”

他滞住身子,想着是改主意了?

“热过后再送去。”

他面上笑开了,郎君啊,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这心里头可不是关心着娘子么?

他笑道:“诶,知道了。”

殷离回了春醪居,又饿又气,不禁怀念起庄图南来,想着他天天从外头回来,都要给自己带好吃的,老徐虽古板了些,也是有求必应。

她扑在塌上,裹着棉被做了鹌鹑的模样,越想越气,肚子里头又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沈冽那王八蛋,他以为他是谁?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不吃就不吃,她明儿个就赖在薛府上,没有薛府,还有将军府,她以前没有钱没有朋友,乞儿一个,也还活得好好的,如今只是一顿不吃,哪里还能被饿死了?

宝儿走进来,将方才王二蹑手蹑□□给她的提篮盒子搁在案上,见她缩在被褥里,知道是受了委屈,安慰道:“娘子,别气了,郎君也是……”

郎君也是为你好这类话不管用,得顺毛,她骂道:“郎君也是忒过分了!不就是回得稍晚了些么?怎么能扣押饭食!他好吃好喝的,也不给我们娘子留一碗饭!等主君回来了,宝儿定要参他一本!”

殷离愤而起身,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宝儿,我们去跟他拼了!”

宝儿忙拉住她,说道:“娘子莫急,总得先填饱肚子,有了力气再去争辩不是?娘子先前不在,我们下人们倒先吃过了,听说郎君要惩罚小姐,宝儿特地留了几碟给娘子……”

她起了身,揭开提篮盒子,殷离闻到扑鼻的香,瞧着里头一小篮梅酥鹅油烫面蒸饼,一碟糟鸭,一碗乌鸡鲜笋汤,一碟粉脆鲜藕,还有一盘间道糖荔枝,虽不是冰镇的,可也是她爱吃的果子,她口水直流:“宝儿,你们都吃得这样好么?”

宝儿怕露馅,忙说道:“也就今日这样好,往日里我们也吃不到的。”

殷离大快朵颐,夸赞宝儿贴心,特地加热了送来,满嘴的油捧着宝儿的脸要亲她两大口,嗔得宝儿左躲右躲,夜里又是笑笑闹闹,殷离酒足饭饱,与沈冽那不愉快的记忆都跑到了九霄云外,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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