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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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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盘里的瓜子见了底,净影长老还对着那块碎玉琢磨,真不知道是不是让他看出花来了。

任卷舒坐不住,起身绕到净影身前,他却闭上眼睛一副深思模样。

躲不过的,任凭这邪物碎片日益强大,说不定到最后更难杀。让她想,横竖都是赌上一把,不如选那个胜算大些的。把邪物集成一体,凭借各方长老的能力,还有个六七成胜算。

“有这么难想吗?”任卷舒抽过他手中的拂尘,学着他的样子走路,“此行道路,尽管险恶也总要有人去走,你这道长可还能找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净影长老缓缓睁眼,神情中透出一丝慈悲和怜惜。

任卷舒扬了下拂尘,转身莞尔道:“我任卷舒自愿请命。”

净影长老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开口:“你可想好?”

“你答应就是了。”任卷舒将拂尘塞给他,“亏你还是长留山掌门,做事这般婆婆妈妈,还不如这小妖悟性高。我总不能看着师父和雪芽一个个离去,还有这人间变得生灵涂炭吧。”

净影长老肃然道:“此去凶险极多,一旦开始就再无回头路。”

“知道知道,我不用那回头路。”任卷舒倒还笑了下,“用你们道士口中所讲的,我是不是做了那天选之人?”

“自是。”

任卷舒调侃他:“我这般悟性,算不算修得大道,有望成仙?”

净影只是捋着胡须笑了笑。

见他不语,任卷舒也笑了下,长叹道:“修道修德就成了,我还真不想修成仙。”

还是这人世间美啊,这人世间自在。

净影思忖片刻,开口道:“你先在这长留山待上一两日,我与另两位长老商策一下,寻个法器给你带着。不然这碎玉接近后,定会自行相吸融合,怕你到时应付不过来。”

“行。”任卷舒看向他,华发苍颜,早已不见百年前的壮年模样,她好奇问道:“你们修道之人,修不得那容颜永驻之术吗?”

净影笑了几声,“这世间哪有容颜永驻之术,生老病死皆为常态。”

也是,妖也有老的时候,任卷舒叹息了一声。

“我将同其尘派给你,这长留山属他法力最高,也好护你周全。”净影道。

“别别别,我可不要,你快自己好好留着吧。”任卷舒想都没想,连忙拒绝,“这木头疙瘩,我可不想被他气死。”

净影长老大笑,“我这徒儿品行优良,怎会惹得你这般?”

“就是品行太正,合不来合不来,倔死了还不如燕辞归称心。”任卷舒又想了想,若是她一人前去,这路上出了事没人照应,也不妥。

此行凶险,又不放心雪芽跟着去。任卷舒伸手在额头上抵了抵,再说,她现在法力早就不如百年前,对付这邪物,恐怕也吃力。同其尘是死板了些,但法力摆在这呢。

任卷舒一拍脑门,这小子还吞了她大半颗妖丹,不能便宜了他!带上,必须带上!

轻咳两声,任卷舒故作为难,开口道:“你非要他跟着去也不是不可以?”

“嗷?”净影笑道:“此事还有转机?”

“你得跟他说明白,这一路上都得听我的。”任卷舒扬起小脸,“我是打是骂,他都不能还手,亦不能还口。”

“好,老道答应你。”净影说的痛快。

任卷舒道:“那就这样说好了。”

净影点头,开口叫来门外的应清:“你带两位姑娘安顿个住处。”

应清握剑作揖,“好。”又转向任卷舒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请跟我来。”

任卷舒跟着应清往外走,回首看向净影,催促道:“你和两位长老快快商讨。”

三人在门外齐刷刷站着,任卷舒刚踏出殿门,便听见身后的净影长老唤了同其尘进去。

同其尘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眉心微微蹙了下,抬腿进殿。燕辞归顺手在他身上设了道符纸,心想这次绝对能听见。

“雪芽,走吧。”任卷舒伸手等她握上,两人跟着应清离开。

燕辞归往台阶上一坐,手肘撑在身侧,俯看整个长留山,等着听净影长老要和同其尘说什么。

同其尘行礼,“师父唤我,是有何事?”

“如今要交付你一项大任。”

同其尘抬头看了眼净影长老的背影,开口道:“弟子领命,师父且说。”

净影转过身将他扶正,摊开手心的碎玉,“这碎玉本是净灵石,因镇封邪物碎成了六份。此邪物本是一俱尸骸,这死物不知怎么修出神形,还专修恶果,在这人间杀伐人和妖。后来长留山与半月山联手,为了彻底镇压这邪物,任卷舒失了七尾,净灵石被内外对抗之力震碎,散落到世间。”

同其尘身形一僵,怪不得她化形时只见一尾。

“近十几年来,各地出现异象,应是这邪物日益加强所致。此次你当和任卷舒一同下山,将这六块碎玉集齐,只有聚成一体才能彻底消散。”

“弟子知晓。”

净影长老点头,肃声道:“她不可有闪失,你定要以死护她周全,可知道?”

同其尘瞳孔一震,似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立即点头道:“好。”

见他似有不解,净影长老转身道:“万般都当做欠她的。”

万般自有定数。

任卷舒这边大摇大摆的闲逛,经过两次上山,这众弟子间都是关于她的各种传言,传她和同其尘交好的多。现在见到她,都低下头像是没看见,赶巧碰上几个性情好的,还能跟她点头示意一下。

道士见了妖,若非常亲切,那才是怪了吧。

看着眼前一片绿意环绕,下山台阶看不到头,本想着偷偷翻出去。刚想动身,任卷舒顿了下,她现在也算是上客吧,还偷偷翻出去干啥。

光明正大的翻!

在众多弟子的注视下,她一路飞檐走壁下山。

雪芽等不到她回来,便走出厢房查看,弯弯绕绕走了半天,眼见天色已暗,她找了个亭子坐下,能感觉到任卷舒没有走太远。

“雪芽,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燕辞归从一旁的小路上凑过来。

雪芽道:“来找任卷舒,逛了半天没见到人。”

燕辞归瞧着雪芽,她知不知道任卷舒要去收那邪物?

雪芽抬头看他,“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燕辞归憨笑两声,心想不如直接问了,眼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任卷舒要去收集邪物这事,你可知道?”

雪芽愣了下,反问他:“你听谁说的?”

看样子是不知道,燕辞归道:“我刚刚偷听净影长老和同其尘的谈话,此事已经定下了。”

怕是又想要一人前去,雪芽也不慌,“定下了就定下了。”任卷舒去哪,她便跟去哪。

这反应真够平淡的,燕辞归还没想好措辞,任卷舒不知道在哪边窜了出来,一手拎着两大壶桂花酿,一手拎着下酒菜,隔开好几米的距离,香气已经飘到他面前。

“你们两个怎么在此处坐着?”任卷舒说着将东西都放到石桌上,瞧这四周的景物好看,“正好,就在这喝个痛快。”

燕辞归上手帮着摆放,“卷儿姐,我也跟着不客气了。”

“也好,有个陪我饮酒的。”任卷舒连手中的桂花酿一同递给他。

雪芽看着她,眼底多了几分怨意。

这眼神看的她心里发毛,任卷舒赶紧凑到雪芽身边,轻声哄道:“姐姐,可是有不开心的地方?”

雪芽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同我说?”

这是已经知道了,任卷舒瞪了燕辞归一眼,还没一个时辰就让他抖搂出去了。她拉雪芽胳膊,“这不是想买点好酒好菜边吃边说嘛。”

雪芽半信半疑推了她下,任卷舒跟不倒翁似的又靠了上来,“现在我知道了,也是一定要去的。”

任卷舒顺着她说:“好好好,去,谁说不去的?”

三人坐下,酒没过两杯,任卷舒就瞅见一旁走过的同其尘。这日后天天都要一起行事,此时不叫他,显得怪小气。

任卷舒还未开口,燕辞归就替她喊了一嗓子,这倒是正好,她跟着喊了句,“要不要过来吃点喝点?”

本以为他不会答应,结果同其尘真就抬腿走了过来。

同其尘规规矩矩坐到她身旁,只是道了声谢,没再说旁的。

燕辞归话多,几人说笑间,同其尘也不搭话,有时倒跟着笑一下。任卷舒见他不沾酒,便故意逗他,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同其尘偏过头,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任卷舒扬了扬下巴,“喝吧。”

同其尘转过头,淡淡道:“不会饮酒。”

燕辞归见此情形,在中间帮着打了个圆场,“他无趣的很,不会饮酒,你叫他吟两篇诗还行。”

哪曾想任卷舒根本不吃这一套,撑着下巴抿了口酒,这酒他今天还非喝不可了。

她叹气道:“净影道长都将你许配给我了,你还如此不听劝?”

“咳咳咳咳……”燕辞归把自己呛得不轻,跑到一旁直咳嗦。

同其尘长得英俊,这眉眼间压着怒意更为好看,没事逗一逗,也有些意思。之前竟没发现还能这样寻乐,亏了亏了。

“分配。”

同其尘冷冷撂下的两个字,差点让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任卷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杯,“但是这酒量你也得练啊,出去闯荡,万一碰上挡不掉的酒,你总不能一杯倒吧,岂不是白白给人送命。”

这话确实说到他心里去了,同其尘盯着酒杯,拿起来一鼓作气都喝了。

任卷舒都没来及阻拦,他已经把空酒杯放到了桌上,看来是真不会喝,哪有刚上来就一口闷的。

同其尘还板正坐着,看模样没事,任卷舒想探探他的酒量,又给他倒了一杯。

手指刚碰到酒杯,便被她按下。任卷舒莞尔:“酒不是这么喝的,我教你。”

同其尘直直看着她,点了点头。

任卷舒不急着逗他,“你先吃些菜。”

燕辞归咳完坐回来,看了眼同其尘身前的酒杯,还是满的,应该没喝。他给自己倒了杯,又将酒壶拿到雪芽面前。

雪芽不喜酒水,摇头道:“不用,你们喝就好,不用管我。”

见他吃的差不多,任卷舒拿起酒杯,“同其尘,你学着我喝便是,这酒开始要小口的品,喝到差不多了,大口闷才过瘾。”

同其尘看她红唇轻触杯檐,抿掉一小口,那杯中的酒水似乎没见少,他却像猛地饮了一大口,只觉头脑发毛,直到任卷舒转头看向他,才清醒了些,视线也从那红唇上移开。

看他这反应无趣的很,任卷舒皱了下眉,“你真是个呆子,教你的听懂了没?”

同其尘偏过头来,盯着自己面前的酒点了点头。

任卷舒叹了口气,燕辞归倒是噗呲笑了声,“卷儿姐,你可别为难我这师兄了,我同你们讲些长留山的趣事解解闷儿。”

“也好。”

同其尘没有听他说,自己端起杯子,想着任卷舒刚才教他的样子,连那杯檐上的花纹都要转到同一位置,对着嘴。

轻轻抿了一口,舌尖被激的燥热,酒气在嘴中散开,满满都是桂花的香气,他又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说笑中突然多了一小声‘叮当’,任卷舒偏头看过去,同其尘正在扶正他那掉落的筷子,手指跟不听使唤一样,就是抓不好,一旁的酒杯已经见底。

这怕不是已经喝醉了。

仔细瞧他,脸上是多出些红晕,看着还不明显。原来是真不会喝酒,任卷舒故意往他身旁侧了侧,小声道:“同其尘,有妖。”

同其尘听后猛地站起身,还踉跄了下才站稳,转身就要拔背后的剑。

任卷舒急忙伸手阻拦他,没曾想勾到了他手腕的缚妖带,给人拽了回来。

同其尘因是喝了酒腿上不加力,一转身竟直接跪到地上,身后的剑也归鞘。

身子骨是真硬,这‘哐’的一声,给她下了一跳。虽说是跪着,身子也挺的板正。

燕辞归眉眼一震,手里的筷子也跟着落在桌上。

手指还勾在他手腕的黑色缚妖带上,同其尘眼神迷离,这个角度看他有些稍稍俯视的感觉,跟平时太不一样了。

任卷舒瞬间起了兴致,勾着那缚妖带往身前扯了扯,轻声道:“你过来些。”

本以为他会起身往前一步,没想到是直接跪着挪了一步,搞得任卷舒跟着愣了下。

燕辞归慌的不行,凑到雪芽身边小声说:“要不你管管她?”

雪芽一脸不在意,“没事,让她玩吧,她有分寸。”

她有分寸?!

任卷舒笑道:“桂花酿可好喝?”

同其尘嗯了声,头有些支撑不住的往一旁歪,又被他自己掰正回来。

任卷舒被他的小动作逗笑,都喝醉了,还是少言寡语的。

“这酒还可以更好喝,我再教你可好?”

同其尘面色越来越红,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任卷舒哄骗他,“你叫声好姐姐,我就教你。”

燕辞归在一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再三犹豫下,还是没能开口。

同其尘像是在学堂上被点到回答问题一样,直直看着她,开口道:“好、好姐姐。”

叫的有些含糊,不过任卷舒听的欣喜,侧身倒了一杯酒。

燕辞归实在不得不开口:“卷儿姐,要不……”

他还没说完就被任卷舒瞪了眼,她兴致正浓,最烦别人废话,手指抵在唇前,示意他闭嘴。

燕辞归将嘴唇抿回去,点了点头。

勾着缚妖带的那只手松开,捏到同其尘脸颊,任卷舒勾唇看他,“张嘴。”

同其尘此时极其听话,配合她张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像是更醉了些,还直直看着她。

这幅样子真该叫他自己瞧瞧。

虽说好玩,但让他跪着也不是个事,任卷舒将人扶起来放到一旁坐下,这酒的喝法可多了去了。

燕辞归见状才松了口气。

同其尘醉后,也好说话了,跟她们一起玩上划拳。

“你再喝,喝……”

入夜渐凉,这闹哄哄的几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日清晨,几个弟子围在亭前,思量着不知如何动作。

雪芽趴在石桌上,睡得还算规矩。燕辞存四仰八叉的躺在长椅上,毫无睡相。

最主要是地上躺着的两人,缚妖带一端缠绕任卷舒手上,一端绑在同其尘手腕。任卷舒缩在他臂弯,应是怕冷,还扯过他身上的外衣盖着。

“咱这缚妖带是这么用的?”

“……应该也能这样用。”

“现在怎么办?”

“大师兄居然会跟他们饮酒!”

“先想想现在咋弄。”

“……”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把几位道长都引了过来。

“这这,这成何体统!”

净影看着地上的人,宽慰一旁的顺成长老,“无妨,无妨。”随后,吩咐众弟子将人各自送回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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