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子几乎是在会场不同的地方同时发生的。
姜毓消失的一瞬间，显然也有其他人同时消失了。
周围的人慢半拍地露出惊愕地神色，接着就看见高少将带来的人飞了起来。
“你敢违抗命令？啊！”
“卧槽别打脸啊！”
质问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在场的很多Alpha却找不到姜毓的位置。
往往他们找到声源的时候，姜毓已经更换目标了。
Alpha打架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S级以上的Alpha。
那些实力不济的新兵怕殃及池鱼，都往会场边缘躲。
高少将也没料到这几个女Alpha看着性格迥异，居然每一个都是刺头，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违抗军令，还敢殴打军衔比他们更高的前辈！
“住手！都给我住手！”
高少将几次出面维持秩序都无济于事，空出来的会场中心一群人打得不可开交，场上一片残影。
何霁站在讲台上，冲着高少将摊开手，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她其实在接到通知的时候就等着看好戏了。
之前全息战场上的变故，何霁还拿不准是不是有人动手脚。
但现在她确定了，寰宇公司必定有人不想姜毓在军部得到好的发展。
而且高酉阳嘴上说着和他没关系，转头就和人家勾结上了。
不过何霁确实没想到，AI生成的即时名单，居然离谱到把姜毓几人分配到第九预备役……
高酉阳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还是让他自己收拾吧！
何霁很没战友情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战场”。
高少将气得想骂人，立刻冲周围的新兵吼道：“愣着干什么？你们现在已经是军区的一员了！上！”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六个刺头，体质最差的那个最先被制服了。
姜毓战斗间隙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居然还是个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
这时高少将用手环对着那个女Alpha扫描了一下。
手环滴滴响了两声，外放的电子音在一片混乱的会场里显得有些模糊。
“查询失败！未发现吻合面容！”
“查询失败！未发现吻合面容！”
高少将冷笑了一声，在查询栏手动输入了“易容”。
手环闪了一下，调出了一个三维影像。
“玉童，女，26岁，身高167cm，体质D，精神力SS，特技——易容。”
电子音播报完毕，高少将冲几个新兵摆了摆手，说道：“把她押到第九预备役的D级禁闭室。”
玉童的眼睛盯着高少将，一声不吭地被人押走了。
接着就是不擅长近战的刘抱朴。
然后是严密和卓一凡。
两人被押走的时候，高少将倒是没怎么为难，显然是清楚两人的背景。
然而到了黎蔓那里，高少将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
除了黎蔓出身平庸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下手太黑。
“带她去SS级禁闭室，再敢反抗……”高少将拔出了配枪，向着上方鸣枪示警。
黎蔓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不甘地停止了挣扎，也被人押走了。
但是还没出会场，她就看见了一场好戏。
因为下一秒，高少将就连人带武器一起飞了起来。
“少将！”
高少将气急败坏地抓住武器刚要还击，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黎蔓被两个人架着，回过头哈哈大笑。
“喂！姜毓！我承认你比我强了！”
直到被人强行推出会场，黎蔓还在笑。
“今天太爽了！”黎蔓看向押着她的新兵，挑衅道：“不过你们是不会懂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呢！”
黎蔓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说话的新兵，“这会儿姓高的出不来，你要试试我是嘴硬还是拳头硬吗？”
“你——”
“行了别说了，赶紧把她送过去交差得了！本来也不关咱们的事。”
会场里，姜毓的战斗还未结束。
直到整个会场外面被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包围。
这会儿姜毓已经把会场也拆得差不多了。
外面一群人举着武器警惕万分地靠近了会场大门，正打算破门而入。
这时门滴地一声开了，姜毓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姜毓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一字一顿地说道：“高少将说要你们带我去SSS级禁闭室。”
这些人原本是来抓姜毓的，被这句话说得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姜毓的保镖。
然而军部有规定，在姜毓自首之后，他们也不能通过暴力来泄愤，只能拉着一张脸，把姜毓押走了。
“早和你说了别作死。”
医疗兵把高少将抬出来的时候，何霁抱着手臂在一边说风凉话，“能力强的人都有傲气，你怎么会觉得她们一点血性都没有呢？”
“这句话你之前怎么不说……”高少将的声音几乎拉成了一条线，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我说了你又不会听，再说了，我其实挺喜欢看你挨揍的，要不是碍于身份，你猜我想不想揍你？”
“咳！何中将，高少将现在的情况，还是不适合有太大情绪波动的。”医疗兵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哦，我知道，这时候血压太高容易猝死。”何霁仿佛很体贴地后退了一步，“那我们就等你康复了再聊吧！后天见。”
星际时代，医疗水平已经非常发达，即便是交通事故全身骨折也可以借助仪器和新的医疗技术，在三天之内康复。
何霁的这句后天见，足以证明高少将被胖揍成了什么样。
而与此同时，姜毓人已经在禁闭室了。
禁闭室是完全黑暗的，而且隔音极好，外界的任何声音都传不进来。
在禁闭期间，受罚的士兵会被没收所有通讯设备，同时禁食禁水，并且要适应禁闭室里不断变化强度的重力场。
在姜毓所在的SSS级禁闭室，重力场最高会达到当前行星重力的64倍，最小会是行星重力的1/64。
这个数值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且完全不具备规律性。
姜毓要在这个地方待到高少将康复，以便在里面的每一分钟，都能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不过当事人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觉悟，进去之后不等押送她的人离开，就找了个角落席地坐下了。
忏悔不了一点。
至于说这个禁闭室有多么折磨人？
难道受点折磨，对的就要变成错的了吗？
姜毓坐在黑暗里，把这次禁闭当成了一次健身特训，一边控制着肌肉适应着变化的重力，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计划。
她可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
但凡该给她的，她都要一分不差地夺回来。
不管对面和她做对的人是谁。
……
两天后。
禁闭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姜毓抬起手挡住了直射向眼睛的刺眼阳光，迅速适应了变亮的光线，站了起来。
“出来吧！高少将要见你。”
看守人员看向姜毓的眼神透着点不怀好意。
这种愣头青，被多收拾几顿就老实了。
真以为这地方谁来了都能出人头地呢？
姜毓活动了一下手脚，像是在自己家后院似的，懒洋洋地走了出去。
看得高少将眼皮直跳。
“姜毓！你态度给我端正点！哪有点当兵的样子？”
姜毓突然抬起手，周围立刻传来武器上膛的声音。
高少将也下意识做出防御动作。
姜毓的手在半空中收了力道，向着高少将敬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您看起来很紧张。”
高少将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张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好！好！好样的，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高少将点开手环，一张带着电子公章的任命书浮在了半空。
“看好了，原本军区因为AI的判断失误，是打算为你们重新分配的，但你们违反纪律，必须要受到惩罚，所以军区决定，原计划不变，依旧送你们去第九预备役。相信在那里服役，会让你明白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姜毓脸色不变，反而有些好奇地看向半空中漂浮的任命书，没有说话。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不，我只是在想，这张任命书什么时候会写上我喜欢的内容。”
“白日做梦！你现在该出去工作了！”高少将趾高气昂地往四周看了看，冲自己人挥了挥手，“我们走！”
姜毓等他们走了，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第九预备役并不大，由于现在很多重复性的工作都交给了自动化流水线和配套的机器人代劳，所以第九预备役的人也并不多。
那些人似乎收到了什么警告，看见姜毓就立刻躲得远远的，仿佛她是什么病毒似的。
“姜毓，这边！”
让姜毓有些意外的是，第一个叫她的人，居然是黎蔓。
姜毓穿过一堆制作人造食品的机器，在车间尽头发现了其他几人的身影。
其中前天第一个被抓走的小个子玉童也在其中。
“这些人一会儿就会被调去其他车间，以后这个车间会由我们六个负责，如果完不成工作，就不能睡觉，否则就要去禁闭室。”
卓一凡说话的声音透着一股咬牙切齿。
姜毓抬了一下下巴，“谁来检验我们的工作？”
“派了专门的质检员，我们比你早出来一天，已经领教过了。”严密嗤笑一声，说道：“现在咱们成了重点观察对象了。”
“我倒是觉得我们一直是。”玉童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淡声说道：“我没有上报过我的特技，在考核过程中也完全没使用过特技，但是那个姓高的却是通过检索特技确定了我的身份，这说明我们考核之前就被盯上了。”
这时卓一凡说道：“问题是你们都有特技，可我没有啊！盯着我干嘛？”
刘抱朴翻了个白眼，“那你第二场考核啰嗦那么多干嘛？我还以为你至少有个体质特技呢！”
姜毓看这两人有掐起来的趋势，转移话题道：“工作量怎么样？”
几人说话间，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往外走了。
卓一凡一脚踹开身后仓库的门，露出仓库里满满当当的氨基酸原料，“昨天那些质检员来过以后，负责上货的六个机器人就集体失灵了，现在这些氨基酸原料要我们用人力搬运，仓库每天会从另一个入口用大型运输车运过来——90吨原料。”
姜毓：“……”
这回真成牛马了。
“坏掉的机器人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