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的意识逐渐从朦胧中清醒,她微微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照射进来,让她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遮挡。但随着肩膀上的伤口被不经意地扯动,她不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吸气声“嘶”。
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感受着伤口传来的疼痛,脑中都是模糊的意识和混乱的记忆。心中涌现出一连串的疑问:已经安全地回来了吗?无双怎么样了?也安全回来了吗?
其红在营帐内忙碌着,突然听到沈知意的动静,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空碗,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沈知意的床边。看到沈知意终于睁开了眼睛,其红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宽慰。
“姑娘,您终于醒了。”其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这些天来的担忧和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因为激动而不小心打碎的药碗,那清脆的碎裂声在此刻也显得微不足道。
其红伸出手,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沈知意的额头,另一只手则是摸着自己的,以此来感受沈知意的体温。她兴奋地说:“太好了,烧退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沈知意的退烧对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沈知意的身体状况正在好转。
沈知意看着其红,尽管自己的肩膀还在疼痛,但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暖流。她轻声安慰其红:“我没事了,别担心。”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种平静和坚强。
其红的大声呼喊引起了皇帝陛下和王公公的注意。
沈知意微微皱眉,示意其红扶她起身。
皇帝陛下住着沈知意送的拐杖,看见沈知意要起身。连忙快步上前,示意沈知意不要乱动,并安慰道:“好孩子,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沈知意轻轻握住皇帝陛下的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试图让皇帝陛下安心,说道:“陛下,阿意没事,让您担心了。无双公主没事吧?”
“真是个傻孩子,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挂念着别人。”皇帝陛下又叹息着说:“她没事,你放心吧。你又不是那些杀手的目标,怎么不赶紧逃跑呢?”
“当时情况紧急,阿意不想让无双公主一个人冒险。而且现在正是和谈的关键时刻,有我在,还能多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救援。”沈知意急忙解释,又带着撒娇的语气对皇帝陛下说:“陛下,您别生气。阿意知错了,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您就放心吧。”
“放心,放心。你这样朕怎么能放心。”皇帝陛下看着受伤的沈知意,不敢说重话,生怕她更加着急。
王公公在一旁观察着情况,见状便走上前,温和地开口:“姑娘这次受伤,可把陛下急坏了。陛下听闻那些杀手是北国的人,亲自去与北国皇帝理论。又碰上无双公主带着证据去揭发了此事,北国皇帝的面子更挂不住了。知道此事尽人皆知,推脱不了。这不,门外是送您的赔罪礼物,还有一些珍贵药材。”王公公又带着微笑继续说:“这个左丘无名实在过分,居然刺杀自己的亲妹妹,还连累了咱们姑娘。现下北国皇帝已经派人回去传信,赏了他三十板子,又让他将身边之人全部就地格杀,还是北国皇帝身边的人亲自盯着执行的。”
沈知意听到这些话,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感动,她诚恳地说道:“阿意感谢陛下帮忙讨回公道。”她又坚定地保证:“下次,我一定会先好好保护自己,不再让陛下您为我担心。”
见沈知意如此,皇帝陛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温和地嘱咐其红要好好照顾沈知意,又嘱咐沈知意需要什么只管找自己身边的王公公拿,莫要委屈了自己。
皇帝陛下和王公公离开后,其红细心地为沈知意整理了一下被子,轻声说道:“陛下如此看重姑娘,姑娘真是有福气。”
“别乱说。”沈知意轻声制止。
“真的不是乱说。”其红坚持道,脸上带着羡慕的表情,“陛下看到姑娘受伤,那心疼的样子,宁愿影响和谈也要去找北国皇帝理论。那神情,简直就像父亲为女儿讨回公道一样。”
沈知意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她带着一丝怒意说道:“陛下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岂容你在此议论。若你再敢多言,我这屋子恐怕就留你不得了。”说完,将头转向别处,不理会其红。
“好姑娘,其红知错了,不再说了。求您千万别把我赶走。”其红被沈知意的语气吓得跪倒在地,恳求着沈知意。她心中明白自己失言了,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自责自己越来越放肆无礼。
沈知意看到其红跪地求饶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她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正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你终于醒了。”左丘无双的声音先于她的人到达,她快步走向沈知意,脸上满是歉意,亲昵地握住沈知意的手,关切地询问着沈知意的状况。她继续说道:“姐姐放心,刺杀我们的人是左丘无名。不怕姐姐笑话,我从小就和左丘无名不和。父王从小让我们相互竞争,我与他名义上是兄妹,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的敌人。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父王,让他严厉地惩罚了左丘无名。想来他现在应该在寝宫里趴着上药呢,哈哈!”
沈知意没想到左丘无双不仅调皮,还这么健谈,她微笑着表示理解,然后转向其红说:“帮我把那个盒子拿出来。”接着又对其红吩咐道:“再帮我熬一碗药吧。”
沈知意轻轻地用一只手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支精致的玉箫,递给了左丘无双。
左丘无双接过玉箫,眼中立刻涌出了泪水。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堂哥的东西,箫身上的云纹与他送给自己的竹箫如出一辙。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激动地拉着沈知意的手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堂哥的东西。他还好吗?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沈知意温柔地帮左丘无双擦去眼泪,安慰道:“别哭了。他现在很好,你放心吧。”
左丘无双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好奇地问:“姐姐是如何遇见堂哥的?能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