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在少女漫画里，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校园传说。比如“毕业前在校内最大的樱花树下跟喜欢的人告白就能永远在一起”，比如“什么什么校园七大不可思议。”

我们青叶城西虽然没有这种校园传说，但是我们有更适合本校生体质的传统艺能活动，那就是“主题投票。”

具体来说，它的操作流程是这样的：

由教师、学生或是任意某人写一个符合格式的申请表，将这张表交到学生会手里，经过大约为期一周的审核流程之后，如果这个投票主题没什么问题，它就会被刊登在下周一的公告栏和校报上，具体停留时间由申请人在表格上填写的时间为准。

之后，但凡是看到这个投票活动，并且对此感兴趣的学生都可以到宣传部那里去登记自己的姓名和班级，投出那“神圣的一票”，为最后的投票结果略尽绵力。

由于我校对允许申请的投票主题审查很宽松，所以每到此类活动的旺季，你都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怪东西在公告栏和校报的投票专门栏目上群魔乱舞。

比较正常的有“一年级新生中的帅哥美女top1”“你心目中最可靠的前辈”“体育类社团颜值担当”等等。

比较奇怪的有“附近最不灵的恋爱占卜”“骂人用词最文雅的老师”“五款方便面哪一款的面饼在粉碎后做成的饼干口感最好”等等等等。

前者还好说，我每次看到校报刊登的获奖者采访和彩色头像的时候都能会心一笑，就算是为我无聊的校园生活增添光彩了。至于后者……这实在是让人想吐槽它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让大家看看我们这些优等生的精神状态如何吗？

“高濑——一起吃午饭吗？”

“可以啊，我家今天吃咖喱，你吃什么？”

“鸡排三明治和奶油夹心面包吧。”

“你怎么吃得又甜又咸的。”

“因为它们分别是今年的第一和第二嘛，我两个都想吃，不如全都要。”

“呜哇，好贪心的女人。”

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主题投票里，有一个投票是多少具有一些实际作用的。那就是每年都会由小卖部老板提出，学生们用嘴进行投票的“小卖部面包大赏。”

顾名思义，它实际上就是“上一年度小卖部面包品类销量排名。”根据最终得出的结果，老板会在下一年进货更多销量前三的面包，同时末位淘汰掉销量最差的一款面包，为明年将要推出的新品腾出应有的空位。

由于青叶城西没有食堂，并且有相当数量的学生家里都不会给他们准备便当，所以这个销量排名对我们新生而言还是相当有参考价值的，至少对森山而言是这样。

高一高二，我的午饭时间大部分都是跟森山一起坐在教室里度过的。

她是典型的小卖部派，菜色主要由她到小卖部时那里还剩下什么决定；我是普通的便当派，菜色主要由我妈妈在早上给我打包时手边正好有什么决定；至于及川……他吃什么既不由小卖部决定，也不由他的家里人决定，主要由当天送他东西的人决定。

如前言，他是个像传统少女漫画男主一样很受欢迎的人。根据此类作品的尿性，可爱的JK自动自发送点吃的东西给他这种桥段是必须有的。而现实是也确实有，并且数量还不算差，完全够他自己吃之余顺手塞给亲朋好友。

他对此现象显然很有自觉，因为从上学的第三天开始，我就没看他带过饭了，基本都是拿着各式各样不同款式的便当盒在吃，吃完之后收拾好，有没有后续看对方送他的是一次性饭盒还是能重复使用的款式而定。

我之所以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因为高一时我跟森山正好坐在窗边，放眼往外看去就是不远处的操场和位于教学楼下的中庭花园。

花园内部通常来说是禁止进入的，但花园外宽广的草坪是很多学生吃午饭爱去的地界，我们教室底下那块地方就基本是排球部成员的保留地，每次午休时间往下看，我都能看到他们坐在那里吃饭聊天或是躺在阴影里睡觉。及川也不例外。

要说我对他有什么印象是贯穿始终的话，那应该就是话多。

他去做什么之前都喜欢发个推说一下，然后把刚刚发推的内容复制下来，噼里啪啦的发给每一个比较熟的朋友，可以说是在列表里存在感爆棚。自从把邮箱地址给了他，我的手机信息提醒再也没得到过安宁。

偶尔没收到东西的时候，他会去小卖部里买点什么当午饭凑合一下。在他出发之前，明明此人就在隔壁，但我的手机还是会收到一条新信息。

「及川大人，出发前往小卖部！」

「现在才去吗？那小卖部基本就没剩什么东西了吧？」

「没问题，大不了我吃小岩的。」

「真看不出来啊，岩泉年纪轻轻的还有你这么大个儿子。」

「嗯……可是小岩想有我这样的孩子首先得有个女朋友。」

「哎哟，可惜我没有岩泉的邮箱，不然我就要举报你了。」

「那你去啊。」

他在森山转过头来邀请我之前很快地朝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拿上手机出发了，在路上仿佛是示威性的给我发来了一个邮箱地址，好像在赌我并不是那么善于社交的人，更何谈跟不熟的人告状。

但他这么想我就大错特错了，我当场就对该邮箱地址进行了一个保存和聊天记录截图发送。

三分钟后我看到及川来到了楼下的草坪上跟岩泉打招呼，然后躲过他迎面袭来的第一拳但是没躲过第二拳，发出了一阵痛呼声栽倒在地。

及川鬼叫我发笑。岩泉仰头往楼上看，我朝他挥了挥手，我跟岩泉就是这么认识的。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没，我看到及川挨揍了。”

“那确实挺高兴的。”

坐在对面的森山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及川的嫌弃溢于言表。

考虑到这一点，我高一在学校时基本不怎么跟他当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