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已是傍晚。
在宋府门口送走老师后,宋叙哲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等候多时的季桐:“你在这干嘛呢?”
“你不是说好教我武术么?”
“现在?”宋叙哲挑眉:“你要不要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饭吃了吗?”
“吃了,斋仙楼的……不对!你不要转移话题。”季桐简直要被宋叙哲这种没把他当回事的态度气死了,一张小脸鼓成了河豚:“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说的话。”
“季桐啊,你说你怎么都十岁了,还这么可爱?那等你过两年娶妻了还这副样子,那咋办?”
“我才不娶!还有,我离娶妻生子还远着呢,宋叙哲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好好好。”再调戏下去季桐可能就生气了,到时候哄还要哄好久,宋叙哲也没管季桐的直呼其名,收起了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严肃道:“习武很苦的,而且是个长期的过程,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那是自然,我又没你想象的那么蠢,既然提出了这个建议,那我肯定是知道后果的。”季桐略显嫌弃的躲过了宋叙哲想抱他的手:“你就比我大五岁,怎么搞的我像是个五六岁小孩似的。”
“谁叫你长得矮,我十岁的时候都已经比你高半个头了。”
“你!”
“好了好了,别气了。”趁着季桐不注意,宋叙哲一把抱起了他,就往自己院子方向赶:“给你坐个免费马车还不要,矫情的。”
“……”
回到院子后,宋叙哲才把季桐放到了地上,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感觉又重了哈。”
“你在说什么胡话。”季桐反击道:“早上还刚抱过,我一个中午可以重个五十斤么?”
“那是我没明说……”
季和打断了两人的拌嘴:“我就不应该让你俩碰见,每次都吵成这样。”
“那可不行。”季桐拽住了宋叙哲的袖角,晃了晃:“和他吵我愿意。”
宋叙哲也紧紧的握着季桐的手,感动道:“小桐。”
“我就知道你爱我!”
“滚啊。”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宋叙哲像条泥鳅一眼窜到季和身后:“我去!你弟弟都要打人了!”
“我没有!你躲什么?”季桐说着,就要越过季和去抓宋叙哲。
“季和救我!”
“你跑什么?”
两人就这么围着季和绕起了圈圈。
“停!”在中间当桩子的季和终于忍无可忍,挡在了两人中间:“都安静!”
两人都乖乖闭嘴,在季和想要吃人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小未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没必要如此严肃。”
小未进来之后,季和的杀意少了不少,虽然觉得宋叙哲和季桐有点傻逼,但还是贴心的给所有人倒了茶。
也不全是。
季桐委屈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空杯子:“哥。”
季和冷漠道:“想都别想。”
“害,这有什么?”宋叙哲端起茶壶,给季桐也倒了一杯:“本少的茶,你随便喝。”
“言归正传啊,季桐,你是真想学武?”
“是。”
“好。”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季桐:“拿去吧。”
“这是……”什么?
宋叙哲似乎是看出了季桐的疑惑,解答道:“我小时候练剑时候用的小木剑啊。”
“我明天得考试,不能教……”宋叙哲拖着下巴思索道:“要不这样,季和你先帮忙把基本功什么的搞定,其他的交给我。”
“小桐留不久。”
“也是啊。”宋叙哲遗憾道:“不能当恶毒师傅了。”
“我要留下。”季桐还是没有打消想要做随从的念头,坚定的看向宋叙哲:“是你二少帮了我,我肯定要为二少做牛做马。”
宋叙哲怔怔的看着眼前瘦小的人儿,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这么严肃干嘛,二少都叫上了?”
“以前还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现在怎么突然讲规矩了?”
“我只是想留下嘛。”季桐扭过头,声音越来越小:“总是一个人待在那边很无聊的。”
“而且,我想多和你相处……”
“这样吗?”难得季桐说点真心话,宋叙哲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小未你和季和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和他说。”
“是。”
等到房门关上后,宋叙哲才站起身,走到了季桐面前。
“不能留在我这边就这么伤心么?”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帕子,给在季桐的眼角轻轻擦拭着:“好啦,别哭了。”
季桐还在嘴硬:“我才没哭好吧。”
“那我帕子上的的水渍是怎么来的?下雨打湿的?”
“对,就是下雨打湿的。”
宋叙哲看了眼外面晴空万里的天,没有戳穿他:“对,就是雨打湿的。”
“总之,府里很危险,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宋叙哲看着季桐迷茫的眼神,语气最后还是软了下来:“我不让你久待,是为了你好。”
“可是……”
“没有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出奇的坚定:“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练着,等差不多了,你让季和传话,我去你那边呆一阵子。”
季桐也明白这是宋叙哲最后的让步,只能妥协:“好吧。”
“这才乖。”他摸了摸季桐的头,高声道:“季和,打盆热水来,给小桐洗把脸。”
“他的眼睛都要成兔子啦!”
“宋叙哲,其实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
考试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宋叙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这次好好考,打消秦韵岚一直给自己找补习老师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宋余初会这么想,不过也无所谓。
宋余初有一百种方法扭曲他的风评。
宋叙哲气定神闲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监考老师的到来。
他们对于这次小测还是挺注重的,秉持着一人一师的监考原则,从根本上排除了作弊的嫌疑。
监考宋叙哲的是一个外班的夫子,他早就听说过宋叙哲是个无知又无能的学渣。
所以当他看见宋叙哲在卷子上奋笔疾书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合理么?
说好的上课就知道睡大觉一问三不知呢?
他敢保证这次的卷子不可能泄题,宋叙哲也不可能作弊,那是什么?
也有可能是乱写,毕竟乱涂乱画也不是不行……
个鬼啊!
这一溜串的正确答案把他都整不会了。
最后结束批阅时,这个夫子的手都在抖。
“这是怎么了?”批阅宋叙哲前桌的夫子看他批的十分艰难,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下一秒也被定在了原地。
“是我看错了吧。”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