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宫斯望房间内,宋叙哲上完了药,换了身全新的衣服。
宫斯望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宋叙哲聊着天:“你还是要注意身体为好,最近朝廷动荡,怕是要出什么事。”
“朝廷动荡?”宋叙哲绑头发的手一顿:“是因为贺老爷子的事情吗?”
“你不知道吗?”宫斯望更不理解了:“你爹怎么什么都不说。”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靠屋门,颇有一种要长篇大论的样子:“虽然说背后议政不好,但事到如今,还是得和你聊聊。”
“皇上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宫斯望抬眸看向屋檐上滴落的雨滴,伸出手,用手心接下雨珠,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半晌,他叹了口气:“不仅如此,秦家也出事了。”
“秦家?”
“嗯,我爹和我哥升官了。”
替换了谁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
“那恭喜啊。”宋叙哲敲了敲门:“我要出来了。”
“出来做什么?”宫斯望连忙起身,打开了门:“我进来就行。”
“伤员还是得好好休息。”他帮着宋叙哲收拾好带血的绷带:“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宫斯望。”
“你叫我干啥?”宫斯望头也不抬的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放到盒子里:“莫非你饿了?也是,听说你在那边跪了两个时辰了,饿了挺正常,那我现在去给你拿吃的?”
罢了。
宋叙哲合上眼:“那便多谢了。”
“我们俩之间说什么客气话呢。”宫斯望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等我啊。”
没过几分钟,他又冲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丝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
“你都受伤了,只能吃这些了。”宫斯望把食物放到了桌上:“吃吧,热乎的。”
“还有粥啊。”宋叙哲拿起勺子抿了一口:“熬了很久?你家里有人在喝粥?我把它抢了没关系吧。”
“没有,这是我上街买的。”宫斯望擦了擦额角的汗:“正好有一个粥铺离得近,我就去买了。”
宋叙哲看宫斯望的表情有些奇怪:“多谢。”
“都说了没事了。”他打量着宋叙哲的表情:“你看起来有事想问我。”
“这么明显吗?”宋叙哲没有铺垫,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会药理。”
“欸?这都被你知道了。”宫斯望笑了,露出了他一口大白牙:“我,文武双修。”
“我娘就是医学世家出身,所以耳濡目染之下我自然也有兴趣。”宫斯望略有些遗憾:“不过年纪到了还是得学武,医学这方面还是略微搁置了一下。”
“所以呢?你只想问我这个?”
“你对塞外的毒有了解吗?”
“这个嘛……”宫斯望有些拿不准:“得看你说的是那种类型的。”
他生怕宋叙哲不懂,还贴心的解释了一下:“毒分好几种类型的,比如说……”
他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内容涉及了宋叙哲知道的,也有宋叙哲不知道的。
十分钟下来,宋叙哲收获颇丰。
原来还有这种类型的毒啊。
他暗暗想道。
可是……他身上的毒,根本不是宫斯望提的那些类型中的任意一种。
“那除了这些类型以外的呢?”
“这些类型以外的?没了,怎么?你要自创?”宫斯望看宋叙哲的眼神都带了丝敬佩:“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志向,自创很难的。”
难怪宋余初这么有恃无恐,原来这毒还是罕见的自创毒素吗?
怪不得……
“自创的毒,说白了也是用有毒的药草融合在一起,唯一难的也就是要搞清楚调配药草的剂量。”宫斯望继续科普道:“但是这也很难,必须要保证药草的药性或者毒性不会互相破坏。”
“而且还要调配解药,既费时又费力的,一般很少人会去干这种。”宫斯望随手从他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放到了宋叙哲面前:“毕竟大部分毒药的药性市场上都有平替,更为便宜方便。”
“这书里有一部分讲的就是关于自创,你可以看看。”
“好。”宋叙哲打开了书籍,按照目录翻到了自创毒的那几页。
在他看的时候宫斯望也没闲着,在边上玩着衣服上垂下的流苏,嘴上依旧不停:“自制毒所用的毒药越稀有,就越难和其他自制毒撞类型,你好不容易调出来的毒药已经有人已经做过了,但只是没传开,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嗯……”宋叙哲合上了本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行,不过……”宫斯望欲言又止:“你身上的毒不会就是这种吧?我看你表情很不对。”
“没有。”宋叙哲否认的很快:“我只是好奇。”
“行吧行吧,好奇。”宫斯望没有戳穿他:“有什么需要可以来问我,虽然我药理也不是特别好。”
“谢谢。”
交谈中,宫斯望的房门被敲响,他疑惑开门,却在看见来人后神色一变。
还没等来人开口,他就关上了门:“我靠。”
“?”
“你家里人发现了。”
“他们速度挺快。”宋叙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我先走了,今天下午打扰你了。”
“哎哎哎。”宫斯望一个箭步,拦在了宋叙哲面前:“你就这么过去?”
“不行吗?”
“你爹都这么对你了,让你负伤还去罚跪,现在让他知道你在我这,还找人易容成你替你受罚。”宫斯望死死的拽住宋叙哲的袖子:“我怕我明天看不见你。”
“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再怎么躲也没辙啊。”宋叙哲轻轻的拉开了宫斯望的手:“我走了。”
“好吧。”宫斯望让开了位置:“我明天来找你。”
“没关系,我最近要养伤,估计会闭门谢客。”宋叙哲眨了眨眼:“倒是你,天天和我混在一起,家里人没说什么吗?”
“如果我说没说什么你肯定是不信的,但那又咋了?”宫斯望无语道:“我交什么朋友他们又管不了。”
“人生在世,活的自在快乐才好。”
“你说的对。”宋叙哲笑道:“就是要活的肆意啊。”
*
再次在自己院子里看见宋余初,宋叙哲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他没有理会宋余初,把宫斯望送的药物放到柜子里。宋余初也不恼,拿着茶杯看着宋叙哲整理东西:“去宫家了?”
“你废话真的很多。”宋叙哲这次连坐到他对面都不想坐了:“是你的人去找的我。”
“和他关系搞好也行,那么……”宋余初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今天得到了你想知道的事情的情报了吗?”
“!”
果然还是被他知道了。
“我说过,有些事情好奇可以来问我就行,我不在意。”宋余初在看见宋叙哲惊讶的目光后,嘴角的笑意更甚:“自个儿小打小闹,能知道的可不多。”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宋余初奇怪的看着宋叙哲:“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若是你今天甘于在那边跪着,我会觉得你不会变通,若是你不去花钱派人研究解毒方子,我就会觉得你不会反抗。”宋余初把一大袋银子放到宋叙哲面前:“你应该在担忧下月工钱的事情吧,我虽然没那些商贸有钱,但这些还是出的起的。”
宋叙哲更看不懂宋余初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