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风暴停息了,不过礼堂的天花板上仍然一片愁云惨雾。
当阿切尔完全不在意好友斯内普的警告,兴致勃勃决定今天去撩一下穆迪教授的虎须,来到礼堂用早餐时,他们头顶上空正翻滚着大团大团青灰色的浓云。
她看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弗雷德、乔治和李·乔丹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今天倒不错……整个上午都在户外,”罗恩的手指滑过课程表上星期一的那一栏,说道,“草药课,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一起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倒霉,又和斯莱特林一起……”
“今天下午有两节占卜课。”哈利低着头,叹了口气。
“你也像我一样放弃这门课吧,行吗?”赫敏一边往她的面包片上涂黄油,一边轻快地说,“然后你可以上一门更有学问的课,比如算术占卜。”
“我发现你又开始吃东西了。”罗恩看着赫敏又往面包片上涂抹大量的果酱,说道。
“我已经想明白了,要表明对小精灵权益的立场,还有更好的办法。”赫敏高傲地说。
这时阿切尔从她们身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经过,大概是察觉到赫敏她们震惊的目光,她还竖起一根手指叫她们别出声,然后偷偷摸摸靠近跟乔丹讨论得唾沫四飞的韦斯莱双子。
“主要是评判谁是勇士的那个公正裁判员会是谁?”
“不知道,”弗雷德说,“反正他就是我们要蒙骗的人。我认为一两滴增龄剂就管用了,乔治……”
乔治说:“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我听来,这位裁判员似乎只要知道谁想参加,就从每个学校挑选出一个最优秀的,他才不管他们多大年龄呢。邓布利多是想阻止我们报名。”
李·乔丹的眼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可是死了好多人呢!”
“是啊,”弗雷德满不在乎地说,“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对吗?而且,如果没有一点儿冒险,又有什么乐趣呢?”
“要是能参加就太棒了,是不是?”乔治笑嘻嘻地说,“我猜他们大概想要年龄大一点的……不知道我们学的东西够不够……”
“只要我们能骗过那个‘裁判员’,不管我们学了多少我猜都是够了的……”弗雷德说。
“哦?那你打算怎么骗过裁判员呢?”
“教授?哎哟!”
三个人一起抬头的动作反倒让他们头撞在了一起。
阿切尔哈哈大笑,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她也在凳子上坐下:“来,跟我说说,你们打算怎么骗过裁判员?”
“说了那不就暴露了吗……”乔治嘀嘀咕咕。
阿切尔扬起眉毛。
就在三个学生以为她要生气的时候,她笑吟吟地说:“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如果你们告诉我,我这个知情者,到底是告诉阿不思让他做好防备好呢,还是知情不报好呢?这也太为难一个人了。”
乔治他们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可是我都知道你们打算蒙骗裁判员了——”
“教授!”弗雷德忽然高声说。
“嗯哼?”阿切尔停下了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您难道不想检验一下我和乔治的学习成果吗?”虽然阿切尔并没有因为他打断他的话生气,但是弗雷德在说出这句话时还是微微紧张。
“检验学习成果?”阿切尔兴致更高了一些。
“我们来跟你打个赌吧。”弗雷德说,“就赌我们一定能逃过裁判员的眼睛!”
乔治也眼睛一亮:“教授!我支持弗雷德!”
“打赌啊……”阿切尔装模作样想了一下,然后笑起来,“那好啊。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在暑假带你们去意大利旅行,但如果你们输了——”
她的笑更愉悦了:“你们就等着为我免费劳动一个学年。”
免费劳动——
一个学年——
弗雷德和乔治瞪大眼睛,别说一年,就说一天,那也不是人干的日子啊!至少李·乔丹果断放弃:“对不起,教授,我打扰了。我去吃早饭了!”
说着不顾韦斯莱双子伸出的尔康手,李·乔丹溜了。
“怎么样?赌不赌?”阿切尔笑眯眯地说。但其实不管双子会不会赢,阿切尔都准备带他们出去长长见识。不过这点就没必要说了。非要说也是——她对他们能否蒙骗过“裁判员”感兴趣,更想知道他们在她手底下,已经学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韦斯莱双子面面相觑。
最后他们都放弃了挣扎,仿佛舍生取义那般——他们慷慨悲壮地说:“赌!”
“好。”阿切尔笑眯眯地站起来,“我等着看你们能不能胜过我的赌约。”
回到老师们的位置上,阿切尔看到穆迪已经在那里了,眼睛一亮,马上就要把自己的计划付诸实践——
斯内普开口:“阿切尔,别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
哎呀不就是穆迪看不惯食死徒,更痛恨所有学习黑魔法的人吗?她阿切尔·布拉赫尔只是从一向不惮于学习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毕业……
斯内普警告的眼神又看了过来。
好吧,给西弗勒斯一个面子。阿切尔从从容容地在座位上坐下来。
但是阿切尔没想到穆迪会主动找她说话。
“你是哈利·波特的教母?”那只假的蓝色眼球在咕噜噜地转。
“没错。”阿切尔一边说,一边把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穆迪点了点头,一直到早餐结束,阿切尔都不知道穆迪突然说那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教授,就不能行行好作业布置少一点吗?”
又一节无杖魔法课即将结束,阿切尔正在布置作业,韦斯莱双子双手合十。
其他同学马上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阿切尔。
然而无杖魔法课教授残忍地拒绝了他们:“如果你们头脑够清楚,就该知道你们现在已经是六年级了。往前看,你们的NEWTs的证书还等着你们去拿呢。这可关系到你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教室里唉声叹气一片。
阿切尔笑眯眯地布置完了她应该布置的作业,然后拿起教材离开了教室。
“奇怪,Ruin跑哪去了。”阿切尔嘀咕着小卷尾猴的去向,但也没有特别在意,她拿着教材经过门厅,打算吃完午饭再去找。
然后她看到前面挨挨挤挤围着一大堆的人,时不时还有某种动物恐惧的尖叫响起。
“这是出了什么事?”阿切尔试图往人群里张望,这时她又听到穆迪的吼声。
“我不信这个邪!”
要往地下室窜逃去的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又忽地升了上去。
“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
穆迪粗声粗气地说——这时白鼬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着。
“这种做法最肮脏、卑鄙,是胆小鬼的行为……”
白鼬蹿到半空,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着。
“再也——不许——这样——做——”穆迪说,每次白鼬掉在石板地上,又忽地蹦起来,他就迸出一个词。
“穆迪教授!”
紧跟着,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来了。
还在人群中拼命往中心看的阿切尔这才想起来,她是教授啊,看热闹挤不进人群,为什么不叫学生让开呢?
“都让一让。”阿切尔做出十分严肃的模样,旁边的学生看到她,连忙互相挤挤,给她让出一条路。
麦格教授惊叫道:“教训——怎么,穆迪,难道那个是学生?”说到最后,她怀里的书散落到地上。
“没错。”穆迪说。
“天哪!”麦格教授叫了一声,匆匆走下楼梯,抽出自己的魔杖。
片刻之后,随着噼啪一声巨响,德拉科·马尔福又复原了。他缩成一团,躺在石板地上,滑溜溜的淡黄色头发披散在他此刻红得耀眼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才站了起来,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
阿切尔终于看到了人群中心发生的事,她眼皮一跳,为什么每个被她明确接手过的孩子,最后都会变成巨会惹麻烦的样子?
哈利是这样,德拉科也是这样。
她头大如斗:“穆迪教授……这学生是做了什么事吗?”
“他在背后攻击你的教子。用魔杖。”穆迪回答。
阿切尔看向德拉科,后者咬着唇,嘴里不断蠕动似乎在吐出什么恶毒的谩骂,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穆迪,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说,“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吧?”
“他大概提到过吧,”穆迪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说,“可是我认为需要狠狠地吓唬一下——”
“我们可以关禁闭,穆迪!或者报告当事人所在学院的院长。”
“我会那么做的。”穆迪十分厌恶地瞪着马尔福,说道。
马尔福浅色的眼睛仍然因痛苦和耻辱而汪着泪水,这时他恶毒地抬头望着穆迪,嘴里嘟囔着什么,其中几个词听得很清楚,是“我爸爸”。
“哦,是吗?”穆迪瘸着腿向前走了几步,他那条木腿噔噔地撞击着地面的声音在门厅里回响,“没错,我以前就认识你爸爸,孩子……你告诉他,穆迪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儿子……你就这样替我告诉他……好了,你们学院的院长是斯内普,是吗?”
“是。”马尔福怨恨地说。
“也是一个老朋友,”穆迪咆哮着说,“我一直盼着跟老伙计斯内普好好聊聊呢……走吧,小子……”
说着,他一把抓住马尔福的手臂,拽着他朝地下教室走去。
阿切尔目瞪口呆,她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慢慢散去的人群。终于她看到了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三个。
“出了什么事?”
哈利不安地说:“马尔福会没有事的对吗?”
罗恩说:“我们跟以前一样骂了起来。不过这次牵扯到我的妈妈,还有马尔福的妈妈,他说的很难听,哈……哈利和我也说的很难听。马尔福气不过,就拿起了魔杖——”
阿切尔明白了:“又是嘴贱惹的祸。”
哈利和赫敏忍不住赞同地点头,罗恩又说:“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只是想跟我说,我爸爸被《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捕风捉影的消息……但是他说话实在也太难听了,竟然嘲讽到我家人的外貌上来……说真的,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阿切尔摸了摸罗恩的头发:“别担心,孩子。我待会去看看怎么回事。”
然后她又微笑起来:“今天晚上和以前每个晚上一样,来我办公室做作业。明白吗?”
见三个孩子都乖乖点了头,阿切尔很满意,让他们去门厅准备吃饭了。
至于她自己?
咳,包袱款款——啊不,带上教材先去斯内普的办公室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