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尔很快笑起来：“这太难做到了，校长。”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这一点，甚至历久经年，他在重新说出这个词时，他的心依然是灼烧一样地疼痛。

但是对面那个女巫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客观地在告诉他——他们，想要研究出控制默默然的东西，太难太难了。

邓布利多很快笑起来，依旧是温和的：“没有关系，Ar——”

然而阿不福思在这个时候几乎可以算作野蛮地打断了他的哥哥的话，他粗声粗气地说：“不一定是默默然……默然者——能挽救默然者的——就像胸针、美瞳、水箱一类的东西——哪怕克制也好。”

阿不思的弟弟似乎对默然者格外关注？

阿切尔深思。尽管人们很少把默默然与默然者分开谈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阿不福思对默然者的关注，一定超过了默默然。

是因为有个默然者——跟他，或者他们，有着密切的关联吗？

她抬眼，从银细框眼镜背后去看邓布利多，但他显然滴水不漏——甚至依然是那副温和并且从容的神情。

也许只是跟阿不福思关系密切。阿切尔很快这样想道。当然这不能肯定。

“一个很好的研究方向新思路。”她称赞，假装没有看到阿不福思眼里陡然升起的亮光，“如果研究出来，一定会震惊世界的。不过，我到底年纪太轻了。阿不思，你不是认识尼可·勒梅吗？尽管他有他的岁数，我也有我家的传承。但是家族传承与个人经验到底不一样。为什么你不去问问尼可·勒梅呢？”

——她在试探。

邓布利多有些无奈地笑了：“如果他愿意那么做，他早就着手去做了，阿切尔。”

——试探失败。

阿切尔有些遗憾地缩回自己打算顺藤摸瓜的爪子，然后开门见山：“我承认如果研究出这类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进步，所带来的东西就很诱惑人。可惜的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年轻，经验不足。即使我愿意去摸索，想要在有生之年完成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阿不福思忽然转身，狠狠瞪着他的哥哥。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喘着粗气，并且怒气冲冲的公羊了。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邓布利多几乎刀枪不入，不过他的弟弟嘛……城府似乎很浅？

她赌十万加隆，邓布利多会向他的弟弟做出妥协——

果然！

“你知道，”邓布利多无奈地说，“我曾经在尼可旁边学习过一段时间。”

阿切尔马上联想到了巧克力蛙的卡片。

老实说，卡片上的那段话，自从她离开凤凰社以后都快背下来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我这里有一些藏书，还有我个人的一些笔记——”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但是他话语里包含的信息量，足以让阿切尔将自己的思绪从巧克力蛙的卡片上拔出来，并且全部集中在他的话上。

她的眼睛几乎可以算得上明亮地喜悦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邓布利多说。

“我当然不介意！”阿切尔用充满感情的激昂语气说。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她的感情，她又加上了华丽无比的咏叹调：“哦，校长，在我见过的那么多校长当中，你无疑是最宽厚、最仁慈、最富有才华的那一位！”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他把他的书籍全部交出来。

邓布利多有些恍惚了一瞬。他看了阿切尔·布拉赫尔半晌，最后轻笑起来。

“那么，它们是你的了。”他一挥魔杖，一大箱书飞了出来。

阿切尔看到那个箱子究竟有多么心花怒放就不用多说了！她当即保证自己一定会去研究默然者，就是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就是个未知数了。好在“大出血”的邓布利多看着也不是特别在意。

“那么，”阿切尔心满意足地说，“如果你们没有事了的话——”她就回办公室看书啦？

“还有一件事。”

阿切尔不情不愿地把已经离开椅子的屁股，又挨到椅子边上。

“是关于哈利的。”大抵是说到哈利，邓布利多的神情比之前要郑重了一些，“这也是阿不福思今天来的原因。”

“他不是去霍格莫德了吗——”阿切尔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着，目光游移不定，并且总是往那只新得到的箱子上瞟。

“的确，”邓布利多说，他看向阿不福思：“他们在你的酒馆里说了些什么，阿不福思？”

“一堆人——”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说，“先是那个波特，他很容易辨认出来，看看他的伤疤吧！还有他的两个朋友——接着就是一堆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们在那里讨论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事情。”

乌姆里奇教得稀巴烂嘛——

阿不福思继续说：“他们在谈论的时候，谈到了他们的无杖魔法课教授，也就是你，布拉赫尔。在你把那只粉虾蟆吓得不知所措以后，他们似乎十分支持你来担任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原本一心想着回办公室的阿切尔，听到这段话，注意力不得不扭转到这件事上来了。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赫敏那几个孩子，有段时间，一直在问我对黑魔法防御术感不感兴趣。”

邓布利多询问的目光看过来。

“然后被我吓跑了，”阿切尔有些顽皮地笑着，“我当时问他们，是不是太空了，愿意帮我分担工作来着？”

阿不福思点了点头：“波特就是那么说的，说你拒绝了他们，大概是不愿意插手其他教授的工作，免得引起纷争之类的。”

“勉强帮他的教母保持住了威严。”阿切尔双手合十评价，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那他们最后决定由谁来教他们黑魔法防御术了吗？”

“波特。”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