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转过身,显然是想径直朝玛格瑞走去。
“他在这里待多久,你们就得忍多久,禁林既是你们的也是他的!”
他大叫着,赫敏使足全身力气顶住海格的鼹鼠皮马甲,尽力阻止他往回走。他皱着眉头向下看了看;当他看到赫敏在推自己时,表情变得稍微有些惊讶;他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他们在这么做。
“冷静点儿,赫敏。”他说着转身向前走去,他们俩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不过是讨厌的老骡子,对吧?”
“海格,”赫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绕开他们路上的一小片荨麻,“如果马人不想让人类进禁林,看来我们确实不能——”
“啊,你听到他们怎么说了,”海格轻蔑地说,“他们不会伤害马驹——我是说,小孩子。再说,我们不能受那帮家伙的摆布。”
“巨人也有这样的条例吗?”阿切尔的嗓音仿佛结了冰。
海格再次不知所措起来:“没有……但是格洛普……”
“就到这里吧。”阿切尔说,“我不会把格洛普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你也别想让我答应我的学生们,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海格。”
赫敏注意到,海格显得垂头丧气的。她有些为他难过,可是她绝对不能——至少不能——
她们终于回到了小径上,十分钟后,树木开始稀疏起来;他们又能看到几小片蓝色的晴空了,从远方清楚地传来欢呼声和叫喊声。
“又进球了吗?”当她们停在树阴下望着魁地奇球场时,海格问道,“或者比赛结束了?”
“我不知道。”赫敏难过地说。
阿切尔看到她显得衣衫凌乱,头发里满是小枝条和树叶,长袍被扯破了几个地方,脸上和胳膊上有许多划痕;她默不作声地挥了一下手,将她清理一新,又把长袍恢复原状。
“我猜是结束了,你知道!”海格说着仍然眯起眼睛望着球场,“瞧——已经有人出来了——要是你……动作快点儿,就能混进人群,没人会知道你不在那儿,赫敏!”
赫敏很高兴她还能从海格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好主意!嗯……那就再见吧,海格。”
“再见。”海格用低沉忧伤的声音说。
“我真不敢相信他,”赫敏在告别阿切尔,重新跟哈利和罗恩会合后,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真不敢相信他。我实在不敢相信他。”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哈利和罗恩在听完赫敏今天的奇遇后,简直目瞪口呆。
“阿切尔在那里真是太好了!”罗恩战战兢兢地说,“不得不说,赫敏。你那一句话,简直浇灭了我第一次赢的所有喜悦!”
“赢——”赫敏先是迟疑,随后震惊地睁大眼,“你吗,罗恩?”
“是她!”哈利带着一种为朋友骄傲的语气说,“他使我们险中取胜!”
“嗯,我的意思是,”罗恩微微红了脸,“我已经漏掉了戴维斯的一个球,所以没那么有信心了,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布拉德利不知从什么地方朝我冲过来时,我心里想——你能做到!”
“我大概用了一秒钟时间决定该往哪边飞,你知道,他看上去好像在瞄准右边的圆环——是我的右边,当然也就是他的左边——但是我心里怪怪的,觉碍他是在做假动作,所以我冒了个险朝左边飞去——也就是他的右边,我是说——然后——嗯——后来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他谦虚地停止了描述,多此一举地把头发拢到脑后,好像足头发被风吹了个乱七八糟,看上去挺引人注目的。
他还朝四下里扫了一眼,看看最近的那些人——一群正在闲聊的三年级赫奇帕奇学生——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哈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会心一笑。
“我真为你高兴,罗恩!还有哈利!”赫敏由衷地说,“你们真是太棒了!可惜我当时不在场。”
“那海格怎么样了呢?”哈利问。
“哦——他看着很落寞。我猜他一定不知道自己会被拒绝——可是,可是我觉得阿切尔说得有道理。”赫敏说到这儿,带着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后怕的情绪说,“我没有坚持要答应他。尽管我知道,就算我坚持,阿切尔也不会同意。可是我连这句场面话也没有说。哦,哈利,罗恩。你们没有看到,根本就不知道格洛普——他——”
“我们知道,赫敏。”罗恩说,语气中流露出近乎恐惧的感觉,“就这样,他竟然还想让我们教他英语——时不时过去看看他——真的,我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这样感谢阿切尔。”
哈利尽管心中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因为遭到朋友意想不到的拒绝,可能伤害到的海格……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们去看看海格,好吗?”哈利说。
“然后让他再求我们答应?”罗恩大叫,“我不要!这次可没有阿切尔替我们拒绝了!”
赫敏没有说话,但是哈利知道,她也不愿意去。他有些难受,但也能理解。
“那我自己去吧。”他低声说。
“不行!”赫敏激烈地说,“阿切尔不让我们靠近禁林了!就算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要再靠近,也必须带着Ruin。”
带着Ruin,那不就等于让阿切尔知道了?
哈利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对海格这个朋友的愧疚还是填满了他的胸腔。
他翻了个身,想着,海格还没有被解雇呢,是吧?他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也许能一直坚持到期末,那么他们就用不着接近格洛普了。
城堡的场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刚刚刷过油漆似的;晴朗的天空映照在闪耀、平静的湖面上;缎子一样平滑的绿草地偶尔在柔和的微风中泛起阵阵涟漪。
六月到了,对五年级学生来说,这仅仅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O.w.Ls考试终于来临了。老师们不再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课堂时间全部用来复习老师们认为在考试中最有可能出现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