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克拉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什么东西破碎断裂的声音。

随后世界意识给节点里发了一条消息，说是两个世界正在逐渐分离，时间空间流速也在恢复，所以如果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也是正常的。

【世界意识】：屏障已铸成，之后有什么再通过屏障，节点里都会发出警示。

【绿箭侠】：哦.......

【小丑】：真的吗？我不信。

【丧钟】：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神奇女侠】：别说了，我妈都70了，我是真的担心啊。

【海王】：爱咋咋吧，我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绿灯侠】：希望之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了，海滨城还有一半人在住帐篷呢。复活他们可是遭了老罪了。

【塔利亚·艾尔·古尔】：谢邀，差点被异世界蝙蝠侠吓死，精神损失怎么不算损失呢？

.......

【超人】：之前说的那个总能量值搞出来了吗？贴个表在这至少能让大家有个盼头。

【世界意识】：还没，到时候做出来了，也会跟你们的节点绑在一起。

被世界意识这一打扰，克拉克也没法跟布鲁斯吵下去了。他看着节点里众人的消息，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他们都只是一群被迫来扮演的普通人而已，就算有了超能力，他们的内心仍是普通人。

克拉克能感觉到大家其实都在尽力避免跟这跟世界上的普通人有什么交集，怕自己会产生不忍，但这怎么可能呢？就像即使是玩游戏，也会不可避免地对NPC共情。这又会与他们扮演的行为相冲突，所以他们都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

这次事件只是让这个问题爆发出来了而已。

克拉克垂着眸，他其实也是受到了影响，然而自己却不肯承认。他老姐是越来越像蝙蝠侠了，他自己何尝不是也越来越像超人了呢？当他有了超人的能力，又站在超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他们就会不可避免地靠近。

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在丢失掉原本的自己，那个原本是普通人的自己。克拉克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他只是在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迁怒布鲁斯。

“老姐，对不起。这件事情不该怪你的，是我的问题，”克拉克终于不再飘在空中，他走上前拥抱住了布鲁斯，“你本来就很累了。”

布鲁斯犹豫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就被怀里的温暖吸引走了。他也没再维持着蝙蝠侠式的紧绷，放松下来回抱住克拉克。

“我知道的，你不愿意伤害主世界正联，”布鲁斯好像从这怀抱里重新汲取到了勇气，他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尽管这对布鲁斯来说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我也喜欢他们，但是对我来说，他们的重要性远不如你。”

布鲁斯捧起克拉克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布鲁斯愿意对他的亲妹妹表达自己：“我也很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我不会再把乔当做工具了。”

克拉克震惊地脱离布鲁斯的怀抱：“你把乔当工具？？！”

“......之前是。”布鲁斯躲闪起来。

“太过分了！我以为你只是利用他，原来你是把他当个工具啊！！？”

主世界众人的视角跟着克拉克轻车熟路地来到哥谭，很明显，克拉克是经常来这的。蝙蝠侠一直都知道克拉克跟布鲁斯的关系是很紧密的，但对于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相处的却完全不知。

尽管超人跟他说过克拉克视角的相处模式，可跟超人一样，蝙蝠侠也不相信这全部是真实的。有很大可能克拉克参杂了一些自己的想象在里面，真实情况跟克拉克说的可能相去甚远也不一定。

杰森回来后也跟蝙蝠侠说过自己的猜测，虽然他的表情非常复杂，不过仍然看得出杰森对布鲁斯是有好感的。杰森也同样要求来观测，他始终对那个世界的情况有所执念，在这一点上他跟蝙蝠侠非常相似，都是同品种的倔驴。

目前杰森和蝙蝠侠关系表面上好像缓和了不少，实际上他们的深层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两人维持着和平状态，可谁能说这冲突不会再有爆发的一天呢？他们终究不再是当初那对默契的搭档了。

小迪克出现在众人的视角中，他跟杰森那时接触的状态有着根本上的不同。比这更明显的是小迪克对于克拉克存在的放松，他很信任克拉克。

蝙蝠侠看着小迪克在克拉克身边翻飞，极强的核心力量和柔韧性让他看起来倒真像一只小鸟了。他的体术非常轻盈，有些类似与他们世界夜翼的罗宾时期。蝙蝠侠一边评估着他们，一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夜翼小时候。同时期的夜翼能做到这种动作吗？

小迪克的动作不经意间也带着利爪的一些风格，他终究还是被影响了。

对面世界的综合战力是不是都要比他们世界高一些？蝙蝠侠想到了失去能量来源仍在活动的绿灯能量，绿灯侠对它的评价是，有活力，非常有活力，且未展现出攻击倾向。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对面宇宙的能量异常充沛。

这样才会使整个世界的战力一起提升，他并没有忘记康斯坦丁在最开始时说的，对面是一个异常的世界。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不说别人，光是布鲁斯的异常就够对面世界喝一壶的。但愿克拉克能及时控制住他，不过蝙蝠侠还是对此持悲观态度。

克拉克终究是年纪小，他还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事件，行事风格都没有稳定下来，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念。总而言之，克拉克很容易受到布鲁斯的影响，他们在相互拉扯之下还能坚持多久？

蝙蝠侠早就在心里将他们的世界列为易危。他把通讯装置给克拉克，也是希望他们有什么危险情况时，能够向外求援。当然，如果被毁了，蝙蝠侠也能重新通过魔法侧找到他们。他不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

但克拉克接下来的说出的人名好像给了蝙蝠侠一击重拳，让蝙蝠侠眼冒金星。

谁？玛莎？

蝙蝠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又爱着他的贵妇人。紧接而来的就是散落的珍珠项链和没过石板的鲜血，或许终生蝙蝠侠都无法摆脱这个梦魇，那是他诞生的根源，是蝙蝠侠诞生的根源。

蝙蝠侠停滞了几秒便回过神。他回忆起超人的母亲也是叫玛莎，之前蝙蝠侠调查过，克拉克说的应该是他自己的母亲。这也过于亲密了？他们对自己的身份都没有隐藏意识的吗？万一有什么意外，导致真实身份泄露，这不连着萝卜带出泥，全知道了？

超人完全不知道蝙蝠侠已经把他的真实身份给摸了个遍，他出于礼貌也没有透视蝙蝠侠的真实样貌。直到他们合作过好几次后，蝙蝠侠自己将身份透露给了超人，超人才知道他是谁。

他对于蝙蝠侠的家庭情况也只限于知道，虽然不赞同蝙蝠侠的一些处理方式，但终归没说什么。这是别人家里的事，何况，感觉蝙蝠家族的人都挺排外。超人知道的事大多都是从夜翼那里知道的，当然听到的更多都是吐槽。

有时候超人也会帮蝙蝠侠说两句，但他要是知道了蝙蝠侠是怎么调查出超人家里的情报的，超人不仅不会帮蝙蝠侠说话，还会想打爆蝙蝠侠的脑袋。

当然，现在超人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迪克跟克拉克的关系好的不得了，但超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幅画面奇怪。超人跟夜翼的关系可以算是朋友，而小迪克跟克拉克的关系反倒像是。

“这小迪克怎么也像是克拉克的孩子啊？你瞧，克拉克连人家放假时间都记得。他们怎么像一家人一样？正常好朋友会连人家的孩子都带回家吗？”绿灯侠发出疑惑的声音，“我跟绿箭都没有这样？”

这话一出，康斯坦丁都差点没能控制住魔力输出。

众人看向画面，嘶，是有点一家人的感觉。wdmy，超人和蝙蝠侠像一家人，什么恐怖故事，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偷偷瞄着身为主角的两人。

超人陷入沉思，他又想起之前克拉克与布鲁斯紧扣的双手。不是，谁家朋友会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啊？这明显不对吧？看着小迪克这个样子，肯定不止一次去过肯特农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超人看起来快要烧着了。

布鲁斯没给任何人震惊的时间。接下来向主世界众人走来的画面是：蝙蝠侠讨好超人，试图求取超人的原谅。

“你这画面是假的吧？”闪电侠愣愣地对康斯坦丁说。

不怪他，除了蝙蝠侠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被布鲁斯的操作给震撼到了。这，这是什么，我瞎了吗？哈哈哈，一定是我疯了，才会看到蝙蝠侠求取超人的原谅。蝙蝠侠怎么可能这么坦诚表达自己的感情，还是对着超人。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回轮到扎坦娜魔力不稳了，她看出了更细腻的东西。克拉克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他们之间的感情明显已经超过朋友了吧？而且，好像布鲁斯对克拉克单方索的索求更多？

她转头凝视着蝙蝠侠，他知道这事吗？

蝙蝠侠当然知道，布鲁斯这话一出口，以克拉克的性格很难不原谅布鲁斯。他们的相处确实也震撼到了蝙蝠侠，布鲁斯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跟克拉克相处的时间绝对很多，以至于布鲁斯其实是熟悉克拉克的质问的，他下意识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

因为这样克拉克才不会真的对他失望，总是会原谅他。

蝙蝠侠果然没猜错，他们之间是有着跨宇宙的传讯方式。所以一开始他们是有机会跟对方和平相处的，但双方都在相互试探和怀疑中彻底破坏了这一可能性。蝙蝠侠在反思，当初是否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就在蝙蝠侠思考的时候，画面突然开始片片碎裂，直至彻底暗下去。

链接断开了。

大家都发出了电视机被掐断的声音，哦，他们才刚看到精彩的地方呢！突然就黑屏了！后面怎么发展啊？他们还想看看对面蝙蝠侠还能搞出什么操作来呢？他们连忙催促康斯坦丁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后面无论康斯坦丁怎么试图重新链接，也没办法得到声音和画面。他只能重新检查坐标，这一检查可就发现了问题。

“两个世界正在分开，”康斯坦丁再次检查了两边魔力变化，给他们解释了，“坐标在变化，我们可能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什么！电视剧太监了！众人即使再不舍，康斯坦丁他们魔法侧对于这种世界方面的变化也做不出很大努力。在世界的纬度上，他们实在是太渺小了，世界的链接或分开，他们做不到什么，却要承受情况所带来的后果。

蝙蝠侠把所有人都安排了出去，只剩下他和康斯坦丁。

“对面世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以前我们所接触过的世界都是固定坐标。”蝙蝠侠查找着之前的资料，就算是有些世界的坐标在变换，也不会以如此快的速度离开。他原先都做好了两个世界会长期维持这个相对距离的准备，但这情况显然跟蝙蝠侠预料的不一样。

康斯坦丁也在脑子里检索着有关这种情况的说法：“之前我们观测的时候，我和扎坦娜就都感觉过对面世界存在一个巨大的意识体，我估摸着这种情况是和那个世界的异常有关。”

“对面世界确实正在远离我们，就像是，”康斯坦丁顿住了，好半天才想出一个比较形象的词，“就像在旅行一样。不过也是件好事，至少对面不会乱掉人过来了。”

“确实没法定位了吗？克拉克身上的魔法也不能辅助？”蝙蝠侠不愿意放弃。对他来说，知道对方的问题，却不能观察到后续，这让蝙蝠侠有种失控感。如果克拉克控制不住布鲁斯，对面世界必然有很大伤亡，到时候他们也能支援。

可现在的情况，他们连防御都做不到。

与蝙蝠侠不同，康斯坦丁觉得情况不是很紧急。跨世界就已经够难的了，移动中的世界更是难以定位，这种情况下对面就是想搞事都没办法，他们又何必操什么心。但蝙蝠侠的话还是得听一听的，人家可是金主。

更何况康斯坦丁其实也很好奇对面发生异变的原因，如此庞大的意识体，世界为什么在到处乱跑，以及，对面世界的蝙蝠侠看起来真的很不同。这么多异常杂糅在一起，在康斯坦丁眼中就像个被弄乱了的毛线团，光想想就觉得有趣。

“我会尽量试试，别抱太大希望。不过，你可以问问命运博士或者在宇宙中穿梭的绿灯侠，他们也许会听到一些传闻？”康斯坦丁答应下来，“好兄弟，这次可算是把我累惨了，得多给点补偿嗷。”

“........行。”

蝙蝠侠在系统中新登了一篇档案，把克拉克等人的资料输入了进去。只不过空白的地方相对于其他资料来说多过了头，甚至连坐标都没有。

最后，他想了想，把这份档案取名为“旅行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