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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魂断鬼岭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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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与将倾分别,林灼也不知道该往哪去。

他和隐无为有个极为相似的点,那便是走着走着就迷路,辨不清东南西北在何处。

当年他在江湖行侠仗义时正因为迷了路,本来是要去江南水乡的,怎知周围景色皆变成了荒漠,再由荒漠变成了沙漠,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沙漠里难得的雪山绿洲——圣墓山。

亦是在那里碰见了从南诏国探亲回来,却找不到回家路的隐无为。

要不是白象引路,怕是两人能在圣墓山待到死。

如今林灼太子长大,知道辨认方向有两个最直接的办法。

一个是太阳的东升西落,一个是晚上的北斗七星。

乱转的林灼成功忘记太阳是从哪个方向落山的,打算等北斗七星出现了再决定出发方向。

怎料天色黑下来,星河浮现之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天空中的星星密密麻麻,到底哪个是北斗七星?

算了,还是熬到次日看太阳从哪边升起。

夜里冷的厉害,许是将要下雪,本来漆黑的天变得通红酷寒,林灼手冷脚冷,不得不吹起火折子找干草取暖。

隐约间他闻到了皇宫里的珍馐美食。

也看到母妃为他做了一碗酸汤面,面条上还呛了葱花,林灼开心的拿着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呀。”女人温柔的声音与笑颜让林灼登时委屈上来,鼻子酸涩,吧嗒一声,眼泪从眼眶里跑出来滚到了碗边,砸出声响。

吃完热乎乎的酸汤面,女人握住林灼的手:“儿啊,你还要走吗?”

眼泪从林灼眼眶里打了个转儿,他哽咽着说:“娘,你要保重。”

道别了母妃,林灼便背着沉甸甸的抚琴,手里捏着燃尽了的火折子离开了。

越走,前方的路越暗。

突然不知从哪飘过来一股浓白的烟雾,挡住了道路,林灼以为是瘴气,连忙捂住口鼻,但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失笑两声,这哪是瘴气,不过是寻常白雾罢了。

伴随着远处的公鸡啼鸣,林灼发现白雾中似乎有个界碑,只可惜天色很暗,火折子又燃尽了,没法采光看字。

林灼便小心翼翼走到界碑跟前,往前迈了一步,然后迅速把脚缩回来蹲在旁边。

等了很久都没任何反常后,林灼才放心大胆跨过界碑,走到界碑里边。

自从跨过那个界碑,林灼就听到周围一直有各种狗叫声。

数量很多,这叫声教他心中七上八下,不得不从地上拾起根棍子揣在怀里,若野狗扑过来,他便赶走它们,万不得让它们将他咬死撕碎。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走了一段路,感觉那些狗叫声很远又很近,估计没多大问题,林灼便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结果就听到耳跟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集聚到他的身后,是野兽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声音。

林灼登时头皮麻到脚后跟,吓得拔腿就跑。

跑得凶,棍子都被盘根错节的树枝给撞掉了,林灼哪敢蹲下捡棍子,铆足了马力往前奔。

随着地势逐渐平坦,周围的森林退去,白雾也少了很多,天也开始破晓。

林灼跑得唇焦口燥,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不远处有人家。

他便大声喊叫:“救命!救命!救——”

“命啊”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扑哧一下,来了个四肢着地的脸刹。

脸皮被蹭的火辣辣的疼,林灼龇牙咧嘴,他好似是被谁的手给抓住了脚踝,把他给撂倒的。

心里那个气,立刻愤愤回头骂道:“将我绊倒非君子所为,你到底何意!”

罪魁祸首依旧抓住林灼的脚踝不放,林灼挣扎,那手攥的更紧。

就听远处的狗叫声越来越近,林灼心里也是越来越慌。

他拼了命的挣扎,可对方力大如牛,他压根挣脱不开。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好言相劝,说他被一群狗追,若此刻不跑,两人都会没命的。

然而这些话丝毫吓不到手的主人,只见昏暗角落里黑乎乎的东西蠕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坐了起来。

破晓的光芒落在那物上,映出苍白的光。

林灼定眼瞧去,是个病歪歪,肤色苍白的年轻人。

“你踩着我手腕了。”年轻人低沉着嗓音懒散地说,似乎很不满。

林灼细细回想,他刚才似乎真的踩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随后才被抓住脚踝给撂倒的。

得知先发制人是自己,林灼歉意道:“不好意思,误会你了,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后面有一群野狗在追我,我们若是不跑会有危险。”

“危险?”年轻人抬起黑漆漆的眼瞥了眼林灼,有些发紫的嘴唇动了动,来了句“擒贼先擒王”。

林灼没明白此人的话,就在他诧异时,那病歪歪的年轻人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扑过来的野狗王,只听咔嚓一声,野狗脑袋裂成两半,周围登时响起野狗的惨叫。

野狗们盘旋着惨叫了好几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年轻人将狗头举到面前,仰头就将流下来的狗血倒入了嘴里,随后扔掉,扯起一根狗腿生啖了起来。

看得林灼脑袋空空,四肢冰凉。

野狗的血污洒在林灼的冻疮上,疼得他把脚收起。

年轻人察觉到有人看他,便将另一只腥臭的狗腿递给林灼,林灼恨不得闪现到百米之外。

年轻人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扔掉狗腿道:“金贵的太子殿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林灼心想他还真是小有名气,在这个偏僻的山旮旯里都能遇见认识自己的人。

于是开心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年轻人诧异:“你不认得我?”

林灼眨了眨眼,干笑两声,心想他必须要认得他么?

而且绞尽脑汁都记不起这人的身份。

年轻人见太子抓耳挠腮的窘状,说了声“罢了”,林灼才觉得不那么尴尬。

他对年轻人抱拳道:“我已不再是太子,以后还是莫在叫殿下。”

“那叫什么?”年轻人问,“直呼姓名怕是有失礼数。”

林灼笑道:“我姓林名灼,字应物,你可以唤我一声林兄或者林应物,皆可。”

年轻人低喃,“真心应物,不生分别。”

林灼惊喜:“原来你也读佛经。这是我母亲赐予我的字,希望我以赤子之心对待万物,不要因自己的喜好而产生分别心。”

年轻人眼皮抬了抬,说了句“真累。”

林灼讪笑,立刻转移话题道:“不知兄台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随意称呼你吧。”

年轻人顿了顿,冷清清的开口道:“谢徽,字离真。”

林灼噙着的笑意稍微僵了一下:“谢兄的字为何”

后面的话林灼不好说出口,总感觉不太礼貌。

谢徽扯起嘴角道:“怕什么,我本野心勃勃,只可惜到死都只是妄想罢了,一念离真,皆为妄想,这句佛经与我很是相配,便用了。”

“怎么能这般说自己呢。”林灼笑道,“哪怕是跌入泥泞,我们总能爬出来的。”

谢徽皮笑肉不笑:“不是泥泞,是沼泽。”

呃……

林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久,结结巴巴道:“其实,沼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挣扎,要不然越陷越深。不如等人来救”

谢徽:“没人。”

林灼:“……”

谢徽那双黑的发亮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林灼,随着天色亮起,林灼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想低头画圈圈,结果地上全是野狗破碎的尸体,吓得他不敢往地上看,可看天呢,总感觉有点傻叉。

思来想去,还是闭上眼装睡。

闭上后,林灼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比仰头看天更傻叉,哪个正常人坐着睡觉?

林灼心中苦涩,如若现在睁开眼,怕是会更尴尬。

正当他思绪乱如麻,发冠一重,他下意识睁开眼。

“你还是别睁眼了。”谢徽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林灼尴尬的重新闭上眼。

睁开眼的瞬间他早已看清,他头上罩着一块布,挡住了周围的野狗尸体。

“走吧。”谢徽拾起一根树枝,捏着一头,另一头递到林灼手中。

林灼连忙抓住,被谢徽牵着往前走。

“离真兄,我们要去何处?”林灼心里没底。

谢徽:“找琴。”

林灼愣了几秒,这才感觉到自己背着的抚琴竟然不翼而飞!

他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察觉。

不多时,抚琴便回到他的手中,林灼想要取下头上罩着的布来看看琴有没有坏,怎料谢徽幽幽道:“周围全是尸骸,应物兄果真要如此?”

捏住衣边的林灼果断放弃想法,只将琴笨拙的背到身后。

他道:“离真兄可知道此地是何地?为何一到晚上就雾气弥漫,而且到处都是野狗。”

谢徽道:“顾名思义,这里是野狗岭。”

“野狗岭?”林灼失声,“这,这果真是聚集死人鬼魂的野狗岭?”

谢徽“嗯”了声。

林灼心脏咚咚狂跳:“野狗岭旁边便是野鬼村,是修仙界的禁地,我竟然不知不觉跑到了这里……离真兄,你是人是鬼啊?”

“鬼吧。”谢徽说,“反正我已经死了。”

林灼望着映在脚上的影子,失笑道:“离真兄说话当真有趣,如今太阳出来,我都能瞧见你的身影,你怎会是鬼呢?”

谢徽道:“这个世道人干鬼事,鬼做人事,人人鬼鬼谁能分得清?许是我自己都分不清是人是鬼了。”

林灼笑道:“我与离真兄还真是一见如故。”

谢徽道:“前方有小镇,我去寻点食物,你在这里随便找个藏身的地方,我去去就回。”

林灼说:“那我可否取下头上的衣服?”

话音刚落,视线豁然开朗。

谢徽将脏兮兮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拎着棍子走了。

林灼左右查看,发现不远处有个废弃道观,便走过去。

道观的牌匾歪在台阶,早已陈旧不堪,字迹被尘土盖得模糊不清。

林灼跪在牌匾前,捏住袖子一角,将牌匾上的灰尘拂去,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登时浮现在眼帘。

如是观。

当真是个好名字。

世界变化无常,最终什么都留不住。

如梦幻泡影,倒不如将这些注定要流逝的东西看开点,应如是观,那活得也会轻松点。

林灼仰头注视着牌匾,心中不由自主念了几遍。

他回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光芒利刃般扎入他的魂魄。

是了,如是观。

看着手中燃尽的火折子,心中倏然开朗。

牌匾挂在门梁,拍掉衣袖尘土,提袍走了进去。

将腰间佩戴的宝剑与背后的抚琴全部摆在地上,查探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怎料在他打坐调息时,空荡荡的门口竟是冒出一个接一个的黑影,林灼抬头看向门外,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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